。鄭泰在那裡,既可以監督大宗貿易,又方便與鄭成功聯絡,兩全其美,按道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在定海這個尷尬的地方的。
更何況,定海位於甬江的出海口,想要自海路從溫州抵達定海,不僅要穿過寧波以東的一系列沿海島嶼,還要繞過向東凸起的數十里的陸地,比之陸路北上,路途大幅度增加。而更重要的是,這一路上必然要經過寧波與舟山之間的螺頭水道和金塘水道。清軍在舟山尚有一支由一千步兵和兩千水兵所組成的部隊。
有事情,自陸路派遣一二信使便可以進行商議。親自走海路前來,鄭泰此行危險重重,就更加深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事出常理即為妖,尤其是當另一種可能出現在他的腦海之後,陳文更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定海。
“我見輔仁大軍雲集此地,便是浙江沿海巡航水師也在大舉北上,可是有意揮師舟山?”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舟山地理位置極其重要,自然還是要儘快收復為上。”
聽到這話,鄭泰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雖是輕微已極,但卻無不看在了陳文的眼中。轉瞬之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鄭泰轉而對陳文說道:“輔仁想來應該是知道的,舟山副將巴成功乃是提標營出身,參加過永四年的四明湖之戰。事到如今,他已經派人向愚兄請降了,想要轉投到大木麾下。”
我就知道!
在甫一接到訊息,陳文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可能,因為只有這種可能才能完美的解釋鄭泰在這件事情上的種種異乎尋常。
如今陳文已經收復浙東八府,杭州駐防八旗戰敗的訊息或許也傳到了鄭泰的耳中。浙江明軍的陸戰能力越來越強,而作為盟友的福建明軍卻依舊是以水師稱雄,甚至雙方水師的紙面實力也在隨著浙江沿海不斷被建造出來的大小船隻和鑄造出來的各式火炮的數量在不斷的拉近。
天下未定,這必然會產生一種極大的危機感。
更何況,在陳文的記憶中,鄭氏集團起自海盜,在陸戰上本就是劣勢,步戰靠著藤甲兵和鐵人軍得到了增強,而騎兵方面,對於自清軍那裡轉投的騎將也是極力招攬。馬信、李必、王戎等人就是例子,而巴成功原本上也是在永九年歸降的鄭成功,改名作巴臣興,管宣毅前鎮兼管鐵騎,立刻就成了鄭成功麾下的騎兵大將。至於這個蒙古韃子,則回報給鄭成功百餘匹戰馬以及訓練騎兵的手段。
可是與原本的史不同,鄭成功當時只是圍攻舟山成功,導致了巴成功和協守的寧波副將張洪德的投降,現在卻是陳文徹底光復浙東八府之際,前不久借陳文的光升作了總兵的張洪德也已經在寧波府城歸降,舟山已經只是一塊嘴邊的肥肉了。卡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否巴成功主動投效,還是鄭家刻意為之,一向左右逢源的鄭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截胡,可見鄭氏集團是多麼急需有經驗的騎兵將領。
只不過,這樣一來,原本透過貿易而不斷拉近的關係,卻開始出現了裂痕。尤其是在於,巴成功一旦成了鄭成功的部下,舟山也就落入其手,這意味著的事情,就絕不僅僅是裂痕那麼簡單了!
眼見著陳文的面色越加的不好了起來,鄭泰嘆了口氣,只得說道:“輔仁,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這巴成功和他那些提標營出來的騎兵,到你手中也是死路一條,大木在福建面對耿家的騎兵很是吃力,正缺這等臂助。這事情愚兄事先沒有打招唿,千錯萬錯皆是愚兄的不是,該打該罰的,愚兄絕無二話。”
“兄長這話怎麼說的,小弟難道還能打罰兄長不成?”說到這裡,陳文卻話鋒一轉。“只是這舟山……”
“自當交由賢弟。”
“那就有勞兄長了。”
為了一個小小的舟山,戰爭,這不可能的。
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