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個,江與彬天大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他無奈地長嘆一口氣道:“也不知這菇常在怎麼想的,那容佩姑姑的腿都傷成那樣了,還拉著她東奔西跑,難道非要叫人徹底廢了才滿意?雖說咱們都是做奴才的,可也不能這樣磋磨啊。”
兩人說話間,便由雲芝引著一起進了帳篷。
李玉剛進帳篷,就瞧見立在一旁滿臉慘白的茂倩。
他正疑惑茂倩這是怎麼了,就見茂倩抬頭望向他,悽慘一笑。
兩行清淚緩緩落下,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在這人世一般。
還不能他多想,就聽床榻上傳來容佩淒厲的哀嚎。
雲芝看著容佩疼成這樣,也有些害怕。
“江太醫,您快來瞧瞧吧。主兒方才帶著容佩姑姑出去走了一會兒散散心,回來後容佩姑姑就倒下了。”
江與彬動作輕柔地將銀針扎入穴道,又掏出止痛的藥丸送到雲芝手中,說:“將包太醫開得藥煮了,再兌上這藥丸化開,送給容佩服下。我先為容佩扎針,叫她睡上一會吧。”
趁著江與彬悉心醫治之時,李玉也叫出茂倩來到無人角落,關切道:“這是怎麼了?可是菇常在刁難你了?你莫怕,她若是難為你,回去告訴皇上。皇上會為你撐腰的。”
聽著李玉溫柔的聲音,茂倩捂著顫抖的嘴,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李玉公公,我怕是,我怕是活不了了!”
“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
“李玉公公,這些年我攢得那些銀子都藏在我屋床底那石板縫裡。等你回去後,便,便拿去和別人分了吧。”茂倩哭到失語。淚眼婆娑中,她彷彿已看到條白綾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一秒就要送自己到底下去和祖宗團聚。
“每年清明,您可莫忘了去祭拜祭拜我啊!”
眼瞧著茂倩淚如雨下,李玉也心中大驚。
完了,不會真是菇常在又幹了什麼吧!
“怎麼了,你快說啊!”
“莫哭莫哭,你別怕,天塌了也有我幫你們頂著,你快說事啊!”
可無論李玉怎麼追問,茂倩都打定主意閉口不言。
她已下定了決心,茲事體大,若是她告訴了李玉,難保不會牽連他。這樣的醜事,若是皇上知道了想滅口,那她豈不是害了李玉。
可要是不說,以後事情再鬧出了,傷了皇上的臉面。皇上難道就不會治她的罪嗎?
今晚這麼些人,難保沒有其他人看到如懿的行蹤。
與其惴惴不安地等著別人扯出這事,還不如自己率先認罪,保不準還能留個全屍。
*
兩個時辰後,正準備就寢的弘曆沉默著聽完了全程。
琅嬅震驚中帶著一絲茫然。
此情此景,此心此情。
琅嬅狐疑地打量著帳內,這也不是長春宮呀,怎麼總給她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呢?
沒丟炭火,也沒丟孩子呀!
哦,丟得是皇上的臉。
琅嬅默默收回飄忽不定的視線,望向弘曆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可憐的皇上呦~~~
對上弘曆冰冷的視線,茂倩忍不住跪倒在地。
腦海中難得如此安靜,似乎是察覺到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就連一貫聒噪的Z01都不再發出一點聲音,只將所有空間留給弘曆。
弘曆說:“去,你悄悄地去將菇常在和她身邊所有人帶來。再叫李玉帶人將那個賤奴抓來,朕要親自審!”
“若是敢走漏半點風聲,朕要你好看。”
弘曆聲音冰冷,無端透露著一股殺氣。
茂倩只覺得脊背發涼,火盆中熊熊燃燒的炭火也無法驅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