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府。
昏暗的房屋中金盞暗淡,古舊的紫檀木漆椅上還殘留著護甲留下的道道劃痕。
空氣渾濁沉悶,惹人心中煩悶。
納爾布來回踱步,時不時便發出沉重嘆息。青櫻坐在一旁,抱著弟弟發呆。
“姐姐,你別抱我了!”烏拉那拉蘇勒被勒得難受,只拼命掙扎:“護甲扎得我好疼。”
青櫻卻置若罔聞,依舊摟住蘇勒,翹著厚厚的嘴唇嘟囔道:“弘曆哥哥~他不會負我的。我們青梅竹馬,那年我們共看牆頭馬上,他說過,心中只將我作為唯一的妻子。”
“蘇勒,你可知道?在這世界,唯有知心人才是最重要的。”
蘇勒不知道,蘇勒只想從令人窒息的護甲中逃離出去!
宣旨太監就在此時來到。
聽到青櫻被選入弘曆府中,烏拉那拉夫人激動地拭去眼角的淚珠,可擦了一次又一次,欣喜的淚卻怎麼也擦不盡。
太監含笑賀喜:“這可是四阿哥親自去皇上那求來的,可見青櫻格格您在四阿哥心中的地位啊。”
青櫻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她春日桃花般嬌嫩的唇一張一合,小巧的粉舌在口中蠕動,發出甜膩的聲音:“我早知道弘曆哥哥的心。”
納爾布也總算鬆了口氣。
烏拉那拉家沒有前朝的重臣,只有後宮中的女人。
如今皇后已然倒臺,可明眼人都能瞧出弘曆未來已是光明萬丈。
青櫻與弘曆素有情誼,以後入了府,待到日後烏拉那拉家未必沒有重振昔日榮光之日。
只可惜納爾布絕想不到,烏拉那拉家日後雖真有復興之日,卻和青櫻毫無關係。
太監宣旨後便告辭離去,青櫻感激他們的付出,客氣地行了禮將他們送出府。
青櫻嬌羞地看著聖旨,濃濃香粉也蓋不住臉邊兩朵霞雲。她突然原地轉了兩圈,重重地跺了跺腳,震得鞋上流蘇抖了又抖。
烏拉那拉青櫻風姿無雙,就連足下花盆底都比旁人高出許多,這是她的氣派與風度。
唯有她,才能駕馭這磨人的花盆底!
青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曾發現自家小妹顫著身子,滿身冷汗。
烏拉那拉青桐只覺得一時間渾身都疼,好像被馬車裡來回碾著一樣,就連嘴巴里都帶上了血腥氣。可無論她怎麼掙扎求救,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納爾布與烏拉那拉夫人沉浸在青櫻中選的喜悅中,一時也無人察覺她的異常。
唯有蘇勒看著滿臉大汗的姐姐,急忙向她跑來。
在被蘇勒抱住的一瞬間,一股暖流湧遍全身,疼痛消失不見。
青桐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沉浸在愛情美妙中的青櫻,眼中再無半點稚子的單純。
她眼中滿含恨意,一雙小手死命攥著衣角,就連指甲折斷都未發現。
上輩子,母親聽信青櫻,哦不如懿之言。只因幾句說著真愛的花言巧語,就將自己嫁給落魄貴族,如懿自是欣喜萬分,感慨著世間唯有真情最難得!
哈!去他的狗屁真情!
青桐只覺心中氣血上湧,恨不得一口血噴死青櫻!
可恨自己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每日只能面對毫不上進的丈夫與刻薄的公婆。家中本就積蓄不多,那男人還要強撐著面子日日飲酒作樂。公婆疼愛兒子,只將所有生活的重擔都壓在她一人身上。
僅僅三年,那原本清秀美麗的面龐也黯淡憔悴,滿是皺紋,如枯死朽木一般,哪還有半點生機。
後如懿再度失寵於皇帝,被收了皇后冊寶,連帶著烏拉那拉家也受到牽連。青桐在夫家的日子更是難熬,夫家對她的態度也越發惡劣,動輒非打即罵!夫家本就落魄,現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