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抓住了他的手。在樓襲月略微驚訝的注視下,我問他:“師父,小絮好看嗎?”樓襲月垂眸淺笑,沒有說話,俯首吻上了我的眉眼,吻得那麼細緻,溫柔。
心口被濃烈的窒息感壓迫著,讓我呼吸艱難。我卻捨不得鬆開抱著他的雙臂。眼角餘光瞟了一眼他衣帶上繫著的那塊玉牌,大膽地抱住他的頭,將嘴唇迎了上去……
那是飛蛾撲進火中時,最後的一場瘋狂。
我從未像今晚,如此主動地迎合他,親吻他,一遍遍呻…吟著他的名字。
當所有的情潮終於退去,樓襲月疲乏地躺在我身邊,抱著我沉沉入睡。
夜色漸深,我在月色中睜開了眼睛。身體很累很累,可我沒有絲毫睏意。我側頭看著身旁睡著的他,只覺得心跳都不受控制,許久後,顫巍巍地伸出手,點住了他的穴道。
我翻身下地,腿腳虛軟地都有些站不住,扶住床頭深吸了幾口氣,草草穿好了衣服,然後在地上凌亂散著的衣衫裡,找出了那塊玉牌。
這塊玉牌是他帶我去紫宸派時,特意留下給左晉的,讓他代他處理天一教事務。我緊緊握住玉牌,渾身都在發抖。我沒有勇氣親口問樓襲月他是不是把我當做了誰,我害怕親耳聽見他的回答,那會比從紫嫣口中說出,還要讓我更痛苦千百倍。
那種痛,我受不了。
所以,我決定自己去看。我不相信紫嫣說的,我只相信自己看見的。
有了這塊玉牌,我很順利的進了那間石室。樓襲月一直不許我進來,我尋摸了一會兒,才點亮石桌上的蠟燭,在室內翻找起來。手不停的在顫抖,我心中一個聲音在吶喊:千萬別讓我找到,千萬別。那副什麼畫,全是紫嫣捏造的謊話。
忽然間,擱架頂層的木盒被我撞落下來,一卷畫軸‘咕嚕’滾了出來。我怔怔地看著它,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彷彿過了一世那麼久,我慢慢彎下腰去,顫抖著將畫卷一點點,一點點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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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人急步跑了進來,我也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我依然跪坐在地上,看著手中那副畫卷,一瞬不瞬。
那人站在我身後,默然無聲。
“師父,”我叫他,指尖摩挲著畫上題的那個‘澈’字,說:“你爹畫得我娘真像。”背對著他,我將畫卷小心地收起,嗓音平板的如同死寂的水面,我對他說:“師父,七年前,你為何千里迢迢到天門客棧來?而且,那麼巧得救了我,還一直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呢?”
樓襲月伸手攬住我的肩膀,將我抱入懷裡。
“師父不回答,就讓小絮來說吧。” 我任由他抱著,眼睛望著前方的虛空,透體冰冷,“你爹樓澈捨不得殺我娘,走火入魔死了。所以你來替他殺。可你怎能讓那個女人輕易的死呢?所以你讓一群混蛋活活糟蹋死她。沒想到她女兒命大,大火都燒不死,你一想正好,帶回去等她長大一些,隨便丟給哪個男人練那種武功,又聽話又能幫你殺人。然後,就是你的天一神功。你說過的,‘這世上所有的仇恨,都必須用血才洗得掉’,她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你怎麼會真愛上她呀,只好用獨情蠱,先愛上她,再殺了她。而她竟自己送上門來給你殺,一次、兩次還不夠,真夠賤的。”
樓襲月抱著我的手臂在開始發抖。
原來痛得極點時,心也是會麻痺的。我就那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很平靜。
我問他:“師父,小絮說的,對嗎?”
“小絮……”樓襲月將額頭抵在我發頂上,喚著我。嗓音有些發顫,卻一個字都沒有反駁。
一個都沒有。
眼裡半滴淚都流不出,好像整個人被掏空了,連靈魂都棄我而去。
我慢慢地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