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這許多,也該本王問你了。”
“王爺要問便儘管問,秦亦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亦偏頭看向尉遲殷,然後聲音儘量放軟,還拖了個尾音,這個動作和聲調,是蘇茗平日裡常用的,她倒是頭一回使出來,自己也不知效果如何,暗道,若是天雷滾滾你可也別怪我。
尉遲殷只是眼中神色一變,但卻沒有什麼舉動,不過二人的頭頂上卻傳來清脆的一聲枯枝斷裂的聲響,雖然不大,但在這個寂靜的時刻卻顯得異常清楚。
二人幾乎同時抬頭,卻只見一隻大鳥展翅朝天空飛去,雙雙放下心來,又再度對視。
而樹冠上,尚延狼狽地背靠樹幹,剛才竟然一口氣沒提住,差點兒踩斷樹枝,若不是玉綰及時拉住他。又有書上棲息的鳥兒被驚動,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收藏。
他穩住身子,反手抹一把額頭的冷汗,卻不知為何,不敢抬頭去看玉綰的面色,二人都不能說話,所以他只要低著頭,就可以假裝自己不知道玉綰的反應,卻無緣故地覺得一陣心虛。
下面此刻也是一陣安靜,過了許久,尉遲殷才問:“尉遲晞這回是派你來查探我的吧?陣仗倒是弄得不小。還弄了個玉枳的公主過來。”
“王爺既然知道還問我做什麼。”秦亦絲毫沒有吃驚慌亂,真是懶洋洋地說,“不過那公主倒真是個美人,王爺難道就真的沒有動心嗎?”
“美人算什麼,日後本王得了天下,什麼樣的美人到不了手。”尉遲殷眯縫著眼睛瞅著秦亦,“本王現在倒是對你更有興趣。”
“沒想到王爺也好這一口?”秦亦挑挑眉毛,“只可惜,有人管得太嚴了些,您怕是有賊心沒賊膽兒吧!”
“你……”尉遲殷再次語塞,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不想再拖延下去,恨聲道,“縱然你再牙尖嘴利,也沒有用處了,到陰曹地府留著去跟閻王爺說吧。”
他說罷就揮手讓自己的手下上前,不想在這裡再耽擱時間,不料卻又聽秦亦嘆氣道:“王爺怎麼就說話不算數呢,原本咱們不是商議好的?”
“那不過是騙你罷了,你以為你亮出齊人身份,我就能信了你還幫你?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本王早就想除掉你,還真是要謝謝你給本王這個絕佳的機會。”
“唉,我原本還想跟王爺好聚好散的,沒想到王爺卻死尋死路。”秦亦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屑,神色帶著憐憫地看向尉遲殷道,“王爺,難道您就真的以為,在您自己的地盤兒上,便可以安枕無憂了嗎?便是連自己有沒有被人跟蹤都不知道?”
“跟蹤?什麼跟蹤?”尉遲殷驚了一跳,忙四下看去,但卻也沒有什麼發現,又定下神來說,“你就別負隅頑抗了,如今已經沒人能夠救你,本王給你留個全屍。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秦亦的話不僅讓尉遲殷吃了一驚,也讓樹上的二人嚇了一跳,玉綰立刻就扭頭去看尚延,目光中滿是疑惑和不信任,難道他剛才被發現了,還是說……他原本就與那女人有聯絡不成?
尚延從剛才就一直低垂著頭沒去看玉綰,此時因為心中無愧,便只顧低頭想自己的事,更是沒有抬眼。而這般垂頭的模樣看在玉綰眼中,卻更加覺得他是心虛之故。
樹梢上正各自思量心事的時候,樹下的局面卻已經開始白熱化,尉遲殷的手下已經開始縮小包圍圈,跟秦亦的近侍發生了刀兵的碰撞,鏗鏘作響地劃破了林中的寂靜。
玉綰趁著喧鬧輕推尚延,撇嘴道:“你還不下去救你的‘妹妹’,人家可是等著你下去呢?”她故意將妹妹二字做了重讀。
尚延卻滿眼驚訝地抬頭問:“她等我下去,她如何知道我在這裡?”
“難道她說的什麼伏兵不是指你?”玉綰見他的神色不似偽裝,便將信將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