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蔣墨成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你之前你爸媽還有你弟弟……”
“……”柏盈失語了片刻,輕聲問道:“你希望我有嗎?”
她似乎很難受,椰子也喝不下去了,垂著頭不話。
蔣墨成心下一緊,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江雪的處境很糟糕,也一度令他心疼不已,她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一點兒都不顧念她,讓她冬天連一身暖和的衣服都穿不了——他一直以為,最可憐莫過於?此,可他彷彿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也許,柏盈比江雪更可憐。
“沒有爸爸媽媽。”
“也沒有弟弟。”
柏盈聲音很輕很脆弱,“什麼都沒有。”
一滴眼淚砸在了手背上。
蔣墨成靠近了她,將她抱在懷裡,他不擅長安慰人,否則之前他們?也不會幾次三番的發生爭吵。他這輩子所?有跟愛情有關的承諾都是給了她,此刻也不例外?,他低聲道:“以後有我。”
柏盈比江雪更可憐嗎?
柏盈當然不這樣想。誰願意?沾上三個吸血蟲,這種明?明?在敲骨吸髓的、卻冠上親情血緣的家她是有多缺愛才想沾呢,柏玉蘭還活著的時候,自知時日無多,仍然撐著病體將房子賣了。
柏玉蘭同她:“我死之後這房子肯定價格會壓得很低,所?以我現在就要賣掉。這筆錢留給你,你要記好,你前頭的養父母要是來?找你,如果你敢給他們?一分?,我做鬼都不會原諒你。”
她當時十幾歲,卻早已嚐盡了人情冷暖,她淚眼朦朧地?:“別擔心,你爸媽我名義上的外?公外?婆來?跟我要,我也一分?都不會給。”
柏玉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這就好,媽媽相信你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
柏玉蘭留下了遺囑她為數不多的錢款都會留給她唯一的女兒柏盈,以備不時之需,她們?母女倆在最後的那段時間沒做別的事,也沒有互訴衷腸,她們?在排練各種會遇上的變故,從中找到擊潰那些人貪心的法子。
在柏玉蘭死後,果然她們?能想象到的刁難都一一上演。
柏盈一點兒都不害怕,冷靜冷酷地?全都解決。
可能是想起了柏玉蘭,柏盈原本的一滴眼淚也變成了兩?滴、三滴。
蔣墨成抱著她的手收得更緊。
他沒有吻去她的淚水,但?這眼淚鑽進了他的心裡,鹹鹹澀澀的。柏盈的眼淚半真半假,她靠在他胸口,似是哭累了,他的心跳聲是最好的催眠曲,不知不覺地?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連蔣墨成什麼時候抱她到床上也不知道。
蔣墨成站在床邊,動作輕柔地?為她蓋好薄毯,她的臉上還有著淚痕,他凝視了許久,這才轉身走出房間。
…
現在柏盈也能隨意?進出這別墅的書房。
在島上,很容易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不看日曆的話,她都不太記得來?了多久,翻著手上這本並不起眼的書,這一頁寫著——
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