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怕是去不了,那幾名塘馬出來之時,建奴數千精騎圍城,那文登營哨官猜測建奴大軍在後。”
崇禎遲疑了一下無奈道:“今日據兵部所說,建奴大軍仍在良鄉,怎地固安也有,那便讓兵部派出哨騎先行偵防。”他又對溫體仁問道:“為何文登營這哨官不先至兵部報備,卻去了愛卿那裡?”
“皇上,這文登營十月二十餘日方剿滅登州萊陽聞香教亂民,又赴招遠討賊,一路追至登州附近,恰巧勤王令至,受登萊道調派入援,海上漂泊十日方至津門,曾先期派快馬赴京,無奈途中文書丟失,加之只是一小小哨官,兵部各官並不理會,那日恰巧臣與王洽同行,那信使被王洽冷語打發,其千里勤王,受此冷遇,臣心中不忍,雖亦是未全信之,然京畿被兵,多一卒則多一卒之力,時薊遼督師在東,臣慮其又將援軍遣散,便示其由南抵京,不兩日建奴已至城下,老臣復慮其不知建奴大至,派出家人冒死往南,令其就近護佑畿南諸縣,並嚴令其不得野地浪戰,而應背城接陣,文登營遂立營固安,未幾,建奴果如臣所料寇略固安,為文登營一戰破之,那哨官原意即刻赴京,又擔憂建奴復攻固安,是以又派來塘馬報信,並請臣示其。”
溫體仁說罷跪下道:“皇上,臣有欺瞞擅專之罪,以一禮部尚書而。。。”
崇禎毫不在意,語氣中掩不住的喜悅,“愛卿憂心國事,何罪之有,當是之時,那王洽辦事著實不力,兵部既不理會,汝又慮其遭遣散,加之愛卿亦未親見其軍,亦算不得欺瞞。”崇禎接著道,“那薊遼督師種種不法之事,愛卿連上五道奏疏彈劾,朕思之良久,方定下方略,溫卿實為功不可滅,雖是大多留中,不聞於外,愛卿這直言敢進,朕心中卻是記住了。”…;
溫體仁跪下語氣沉靜的道:“為皇上分憂,不敢言功,只盼我大明各軍都如這文登營哨官一般,早日將建奴逐出邊牆,復我神京朗朗乾坤,使我人民不必流離失所。”
他口中大言炎炎,心中其實頗為得意,他和周延儒抓住這次建奴入寇的機會,先是連連上奏疏彈劾袁崇煥,先定下袁崇煥的罪,然後借袁崇煥殺帥一事將首輔錢龍錫拖下水,袁崇煥當時的揭帖上已經寫明是與錢龍錫商議過,錢龍錫也抵賴不了,原本他與袁崇煥是內外互為聲援,現在袁崇煥下獄,溫體仁等人抓住這根辮子窮追猛打,袁崇煥下獄當日,兩人就指使江西道御史高捷彈劾錢龍錫,將錢龍錫死死拖在這個泥潭裡面,錢龍錫下課已成必然之事,能不能保住腦袋也難說。
眼下週延儒入閣已定,他與溫體仁是一夥,溫體仁原本根基很淺,現在內閣有個盟友,以後事情便好辦得多,周延儒此人現在才三十六歲,去年因遼軍鬧餉一事,所說意見很有見地,開始受到崇禎的重視,早有心提拔他,這次入閣也是順理成章。
溫體仁倒有些自知之明,他任何方面都比不過這位二十歲就中狀元的天才,入閣恐怕有些難度,但現在突然有如此大的一件軍功在手,形勢立即又不一樣。他們所說的王洽就是原來的兵部尚書,這老兄剛當了半年就遇到這事,已經被問責捉拿下獄,確實有點冤,但溫體仁可不管那麼多,繼續往他身上潑髒水,順帶把他的運籌之功合理化。
這次建奴入寇,內閣中多半還有人要牽連,就會有新的位置出來,所以溫體仁比崇禎更著急,他甚至想冒險自己去固安一行,早些把這運籌之功落實。
崇禎滿意的看著溫體仁,口中讚道:“小小一個哨官,竟然能斬首六百餘級,還有甲喇一人,牛錄一人,若兵部查驗為真,乃是我大明對建部單次斬首最多,小小哨官領兵千里勤王,還立下如此大功。”他一想起逃跑的遼軍,臉色又有點陰沉下來。
溫體仁看崇禎臉色,連忙岔開道:“皇上,要說這個小小哨官,或許皇上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