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說都是心裡話。”
呂直微微一笑,尖著聲音道:“要說啊,孫大人亦是操勞,只是有些事啊,看顧不過來,聽說陳將軍上次派人到登州要鐵料和船隻,便空手而回,咱家也是後來才知,便覺得下面的人實在不像話了些,此次回登州,咱家也是要找孫大人爭一爭的,錢糧物料不給幹事的人,倒入了一些小人錢袋,那有何用,如此豈能解皇上之憂。”
陳新看他說得如此明白,恭敬道:“多謝監軍大人關照,末將感佩於心,日後唯大人馬首是瞻,此次文登營損傷如此之重,便是因上次未要到鐵料和船,士兵鎧甲不齊,所運兵員又甚少所致,末將想著,此時孫大人定然是不知情,但辦事的人,末將是要在塘報中彈劾的,定要請皇上徹查,以慰戰死將士之英靈。”
這第一顆炮彈有了,只要有人來查,就不光是查鐵料船隻了,所有的軍鎮也都經不起查,特別是現在有溫體仁的情況下。
其實陳新對孫元化個人頗有好感,畢竟比一般的官員靠譜得多,但身在不同陣營,他也不得不如此。他估計他這顆炮彈跟著捷報一起上去的話,呂直、溫體仁能把孫元化弄得焦頭爛額,但真要讓孫元化下臺也不容易,一是孫元化作為登萊巡撫,這次軍功怎麼也要算一部分給他,二來周延儒並不好對付。
陳新給呂直炮彈,呂直自然會為他爭取物資錢糧,呂直原先到登萊勢單力薄,現在藉著皮島大捷,威望和心腹都有了一些,後面就是要從巡撫手中奪得部分權力,轉為實際的利益。
“那陳將軍把塘報寫好後,可抄一份與咱家,咱家從內監投遞給萬歲,免得中間耽擱了。”
“下官遵命。”陳新算是和呂直勾結在了一起,他抬頭看著遠處,建奴後衛的最後幾名騎兵轉過一個拐彎,消失在視野中。
崇禎四年的皮島之戰就此結束,後金損失慘重,遠遠超過原來歷史上的“麻線館之捷”,明軍不但殲滅近千名真夷,還活捉了真白旗固山額真喀克篤禮,是後金從未遭受過的大敗。隨著部分後金殘餘和朝鮮人返回岸上,文登營的威名在後金軍中傳播,宣川等地更傳的沸沸揚揚,離譜一點的傳言說大明有了一支天兵,只來了兩百人,斬殺建奴上萬人。
文登營收穫了威名,同時也開始被後金真正重視,這支部隊已經是第三次給後金兵重創,除了損失令人心痛之外,更可恨的是嚴重影響了皇太極的戰略目標,成為後金必須拔除的眼中釘,新的較量必將更為殘酷。(歡迎您來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六十一章 反擊
崇禎四年六月底,瀋陽大政殿中鴉雀無聲,兩側坐滿八旗旗主,以及各旗固山額真和總兵官以上的將領,這些人大多虎背熊腰,光溜溜的頭頂後面掛著金錢鼠尾,臉上只留了上唇的一些鬍鬚,他們臉上很多人都有傷疤,偶爾抬頭之時,目光中總是透露著兇殘,整個大殿中充滿一種令人發冷的野蠻氣息。
上首中間坐著皇太極,左右是莽古爾泰和代善,皇太極臉色陰沉,莽古爾泰的寬臉上帶著一種桀驁不馴的神色,另一側的代善則仍是低頭撥弄他的扳指,一副沉思模樣。
大殿中間跪了一群人,前排的只有三個,這群人衣衫破爛,神色驚慌而憔悴,頭頂長出了短短一截頭髮,按建奴的習俗,五至七日要剃一次,顯然他們沒有按時剃頭。
皇太極現在關心的,卻不是他們的頭髮,攻擊東江鎮是他決定的,他對於這股牛皮糖一樣的軍鎮一直非常重視,但此次戰鬥的結果卻令他陷入了一種被動的局面。
此次左翼軍幾乎全軍覆沒,正白旗的固山額真喀克篤禮下落不明,從皮島有傳言稱喀克篤禮是被明軍俘虜了,這在後金征戰史上從未有過。這次慘敗在各旗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對皇太極的威望形成嚴重打擊,使得他一直在順利進行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