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為戰,但也表明流寇開始趨向聯合。三十六營四處流竄,活動於山西中部和東南部。並有向河南發展的趨勢。這些人的破壞力絲毫不弱於建奴,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極大的破壞著當地的社會和生產,開始真正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這些事情離登萊尚遠。山東境內除了乾旱外,各處都很太平,唯一就是青州附近山地中。多了不少股大小土匪,其中不少是被擊潰的孔部亂兵。他們也只敢在青州府山地附近活動。
劉民有掏出汗巾擦了下臉,埋頭聽了一下坐騎的喘息聲。抬頭時前方出現一座石橋,橋頭飄著一面黑色三角旗幟,下面搭了個簡陋的涼棚。劉民有來過這邊幾次,對這個地標有些印象,便對後面的傻和尚道:“再趕幾里路就有一處咱們的屯堡,可以在那處歇息一下。”
傻和尚有兩匹馬,以便輪流承受他的超常體重,他現在不屬軍籍,歸民事部管轄,烈日暴曬之下油珠直冒,所以他也不講什麼形象了,袒胸露懷的用一把蒲扇使勁扇著風,聽了劉民有的話連忙點頭。
很快到了橋頭,旗下幾人都站起來,為首是一個帶著倭刀的明軍,他大搖大擺走過來,看到後面還有幾輛馬車,下巴一揚問道:“拉的啥貨?把馬車開啟給老子看看,按價計稅。”
劉民有知道這兵是耿仲明中營的,涼棚裡面還坐著兩個工商司的人,正等著收稅。劉民有暗自搖頭,如此收稅法也是迫於無奈,不得不把耿仲明訂在前面,實際還是用他曾叛亂的資質嚇唬地方,稅卡這副形象搞得像收買路錢一般。
傻和尚懶洋洋一揮手,後面馬車上豎起一面一丈二尺的參將旗,上面寫著“登州鎮正兵營贊畫參將劉”,旁邊還有一個小的飛虎標誌。那個標營兵不識字,不過飛虎是認得的,一看旗幟尺寸連忙堆起笑臉,“原來是登州鎮的大人路過,要不要坐下歇歇喝口水?”
其他幾人也一起過來拜見,一個工商司的人認出了劉民有,連連口稱劉大人。
劉民有跳下馬到了涼棚中,坐下開始翻桌上的賬冊,叫過兩個工商司的人過來問道:“你們在此設了多久的稅卡?”
為首那人回道:“才剛設半月,這處卡子主要收萊州和招遠過來的商貨,也查驗登州過來的商貨,三十稅一,至今只收了七百兩多點。”
劉民有翻了一會賬冊,看不出什麼問題,又在涼棚裡面轉了一圈,角落裡面放著一個籮筐,裡面放著些牌子,劉民有抓了一面起來看,正面寫著“招遠卡三百八號”,背面寫著登州城內一個地址。
劉民有知道那個地址是牙行行會,這個行會如今控制在工商司手中,憑藉交稅牌子可在牙行行會換得買賣貨物的資格,耿仲明腦袋靈活,在天津稍稍一看就想出這個法子,用牙行的殼來遮掩是誰在收商稅。
一如陳新的管理機構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劉民有的民事部至今也只能掛個民事幕府的牌子,裡面各人對外身份都是贊畫和幕客。幕府是自戰國就開始出現的機構,最先為闢屬制。一級級往下任命。到了明代就改為任命制,所有官員都由朝廷任命。但明代的公務員編制太少。到一定級別的官員都要自己招募幕客,俞大猷、戚繼光等人都曾招募幕客。以參隨或贊畫名義參與治軍,便如宋聞賢最初便跟隨登撫李嵩。這些人在朝廷沒有任何官職,只是受僱於私人。
劉民有問道:“他們到了登州是否還要交稅?”
“領了牌子的,就不用交稅。便如青州府和濟南府過來的,若持有平度稅卡的牌子,此處亦不交稅。”
劉民有盯著他問道:“那他要是私藏著牌子不還,下次又用這牌子矇混又怎辦?”
“到登州城外的時候還有卡子,由牙行回收牌子,換一枚買賣牌子。交易時另收牙稅,若沒有那牌子,各牙行不得準其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