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第三方,交易的籌碼就是遼餉和本色。祖大壽在大淩河堅守半年,也算盡了力,他的脫困之法雖然是無奈之舉,但朝廷中的御史絕不會放過這點,況且他還有殺何可綱的行為,更加不可原諒。而其後的欺瞞假報則說明遼東的文官正在向將門妥協,在遼鎮的地盤上,早沒有了朝廷的權威。
崇禎低低嘆道,“朕能怎麼辦,如果祖大壽呆在錦州不動,抓了邱禾嘉又如何?你以為朕不明白邱禾嘉的心思,他一面不得罪遼鎮,一面又怕此事洩露,是以主動跟朕密報,想著兩頭得好。建奴那邊如今有祖家不少人,寧遠錦州又是祖大壽的老家,一旦有所逼迫,他便可能投奴,邱禾嘉早算準了朕投鼠忌器,一時拿祖大壽無法。只要動不了祖大壽,那邱禾嘉、吳襄、宋偉這些人,都只能輕處。”
王承恩低聲的哭泣著,一是惶恐,二是為這位廣有天下的天子不值,誰能知道堂堂的皇帝能被一群軍頭要挾成這樣。
崇禎低頭看著王承恩輕輕道:“王承恩,你起來吧,你還小,不懂這些事情。”
王承恩抹著眼淚起來,他對皇帝小心的說道:“以後奴婢不再胡說,免得擾了皇上聖斷。”
崇禎搖搖頭,憋下心頭的熊熊怒火,“邱禾嘉其心可誅。不能再留在遼鎮,以大凌和長山兩敗。降兩級調任山永巡撫,。宋偉和吳襄便衛戍充軍。祖大壽除去少傅,仍管原事,他投降建奴逃脫之事。。。不得洩露出去,厚撫何可綱吧。”
王承恩知道崇禎萬般不願放過這幫人,都是迫於無奈,那祖大壽一個人呆在錦州,便保住了這一票人的安危,既然吳襄和宋偉這兩個帶頭大哥都沒事,那其他逃回來的如祖大弼、祖寬、左良玉、楊御藩等人就更不能重處。長山之敗喪師四萬,最後落個不明不白,端的是可惡萬分。
“皇上息怒,那祖大壽雖是奸猾,但如今皇上有了文登營,他們到了遼南,朝廷不光靠遼鎮對付建奴了。”
崇禎總算露出一絲欣慰,陳新從來不給他惹麻煩,每每在他絕望的時候又能給他帶來希望。已經不是用“合心意”可以形容,唯一讓他還有點顧慮的,便是此人幾乎沒有什麼瑕疵。
他換上笑容對王承恩道:“天下多事之秋,如果陳將軍這樣的忠貞之士能多上幾個。何至於建奴猖狂至今。”
王承恩與文登關係十分良好,原來他還在曹化淳身邊的時候,陳新就對他很客氣。還一次給了一千兩,那是少年王承恩得過第一筆上千的銀子。他趕緊幫腔道:“若算起來,登州一年九十餘萬。文登營在其中不過分得十萬上下,陳大人便把那些軍戶也練成了強軍,遼鎮一年三四百萬兩,卻都給建奴做了嫁衣,著實可惜。”
崇禎微笑道:“己巳之後,朕就叮囑孫元化要保證文登營足餉足糧,沒想他還是打了折扣,好在現在這王廷試頗為知兵,他與陳將軍相得益彰,必能在遼南牽制建奴。”崇禎說著說著心情更好起來,“朕也不會薄待他們,日後的餉銀總是要比原來多些。”
“皇上明見萬里,那餉銀給登萊,實在比給遼鎮划算。”
王承恩見崇禎心情好轉,陪著笑陪崇禎說了幾句,叫宮女來收拾了桌上的碗碟,崇禎獨自拿起右手幾個奏疏,那是幾個御史彈劾陳新在文登和登州搶地的,還說他縱容耿仲明在平度搶掠,總之與當地縉紳勢同水火。
崇禎一人自語道:“陳新,有所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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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你何需如此客氣,你與老夫是莫逆之交,貴在知心,萬萬不要落了百官的俗套。”
富麗堂皇的溫府書房中,陳新和宋聞賢剛剛從地上站起,溫體仁隨手翻了一下管家遞來的禮單,裡面的東西頗為貴重,大多是名貴的珠寶、人參、皮裘、珊瑚等等,數量還相當不少,在京師價值至少上萬兩。雖是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