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堆積的柴火,火勢迅速擴充套件到沿街木質廊房。
草橋上轟一聲巨響,爆開一團巨大的火焰,火焰外擴散出一團濃重白色煙塵,橋上撲打火焰的叛軍被飛濺的石塊擊倒大片,未死的都在地上大聲慘叫,遠處的叛軍則捂著臉龐如無頭蒼蠅般亂撞。
領兵的叛軍把總踉踉蹌蹌的逃下橋去,到了李九成面前站住,身體搖晃幾下道:“大人,那邊爆開了一團石灰,兄弟們眼睛都被熬瞎了。”他說完噗通一聲撲倒地上。
“陳光福,你的人接著上。”李九成去看地上那把總,只是對陳光福淡淡吩咐了一句,陳光福被草橋上的慘烈場面震撼,呆了一下才道:“石灰煙還沒散,這。。。”
“人一衝就散了,馬上給老子衝。”
陳光福在李九成兇狠的注視下,只好叫過自己的家丁頭子,讓他領兵繼續攻擊。
陳光福的家丁頭子望著北面火光沖天的鎮海門大街不由喉頭發乾,但他沒有退路,李九成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後退就是死,而且李九成自己的家丁也是輪番上陣。
“白色的那東西是石灰,到了那裡把眼閉著衝過去。”家丁頭子把一群士兵和亂民趕到街上,大聲對他們吩咐完,然後發一聲領頭喊往橋上衝去,到了石灰瀰漫的地方藉著火光匆匆看一眼地上,記住幾個大石塊的位置,然後趕緊閉上眼發力衝過去。
“啊呀!”
家丁頭子腳下一陣劇痛,捂著腳滾倒在地上,後面潮水般衝來的亂民和叛軍同時慘叫著跌成一團。
“是鬼箭,停下,停下。”
家丁頭子被兩人壓在下面,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地上的東西,是連成串的四角鐵蒺藜,但地上倒著的叛軍都在大聲慘嚎,後面眯眼衝過來的叛軍哪裡聽得到,越來越多人摔在他身上,一些踩過地上人過去的叛軍又踩中前面的鬼箭,橋上頓時跌滿抱著腳的人,他們都丟下武器翻滾起來,然後被更多的鬼箭刺中身體其他部位。
一片驚慌的慘叫中,鎮海門大街的巷道中衝出十多個人影,他們用手上的火銃對著橋上層層疊疊的人群發出猛烈的齊射,一股股血箭噴灑出來,混亂的叛軍立即崩潰,嚎叫著亂哄哄的轉身逃走,那些人影迅速衝過來,揮動兵刃將地上受傷的亂軍殺死。
李九成此時已經臉色鐵青,眼前的這幫人不會超過百人,但他們戰術十分靈活,配合又很默契,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什麼東西都能當做武器,藥鋪的砒霜等藥物也被他們扔在河道兩旁的火堆中製造毒煙,而他只能用人命去填,現在天色全黑才剛剛打下草橋。
“王子登,你的人上。”
王子登性情頗為兇悍,早看得窩火,一把扯了明盔,帶著自己的人馬衝過橋去,李九成看到他們這次順利過橋,送了一口氣,此時鎮海門城樓上又升起一顆紅色的煙花,李九成的眼光跟著那顆煙花的軌跡上升,直到它爆開為一團紅色的焰火。
李九成臉上肌肉抽動一下,他到現在也不能確定陳新會從何處出現,但密神山大營是一個關鍵,他們曾在那裡駐紮十多天,營盤堅固,只要能堅守那裡,與登州互相呼應,就能給文登營增加極大的難度,但他不知道孔有德派出的援軍趕到大營沒有。
此時他的家丁頭子驚慌的道:“大人,南邊也有朵煙花。”
李九成猛地轉過頭,南邊天際上果然也爆開一朵紅色焰火,而且就在密神山的方向,他不及跟陳光福等將官說話,一夾馬腹往鐘樓趕去,他風馳電掣的到了鐘樓下,不待馬停穩就跳下馬背,一刻不停的順著樓梯爬上鐘樓頂層。
在頂層臺牆邊停下的李九成迫不及待的看向南邊,頓時全身如墜冰窟,密神山上火光點點,被點燃的帳篷正燃起大火,火銃射擊的光點不停閃耀,密神山和奎山之間的平地上,一道火龍正往東面城牆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