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是啥人,他的人馬是如何來的,你以為文登營真是碰巧今日趕到,他必定用寧海州的分兵吸引李九成的注意,然後在棲霞伏下大部人馬。他能一老早在城中部下如此多人馬,又在臨變之時買通王秉忠,等咱們破城才發動,要多深沉的心機,他要的絕不是四成的分潤,若本官所料不差,水城中同樣有他人手,作為丟失鎮海門後的應對,現在水城有呂直,寧海州有王廷試,登州打成這副模樣,誰看不出孫元化鐵定下臺,這兩人都能代替孫元化主持登州大局,孫大人那個巡撫名頭現在連老子都嚇不住,能嚇住陳新這混蛋?”
家丁頭子雖然性情兇悍,但一天的仗幹下來,也沒了絲毫脾氣,他吞口口水道:“那咱們可咋辦,打不過文登營這幫人的,可惜剛搶了那許多銀子,可別轉眼就給文登營搶跑了。”
耿仲明臉色嚴峻,眼珠不停的轉動,湊過來對家丁頭子吩咐道:“你走冰面繞過草橋,去北面尋陳新的人,把李九成的打算告訴他們,然後就說本官是被亂兵所迫的,現在希望反正,那陳新有什麼條款,儘管先答應下來,天明前一定要回來給我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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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揹著背旗的塘馬無奈的站在登州水城振揚門外,城門依然緊閉,上面的水營守兵和一些正兵營的南兵在牆頭張望,他們不敢開啟城門,因為他們不能確認這裡的塘馬確實屬於文登營。
昨晚開始的登州戰亂讓水城守兵心驚肉跳,這裡計程車兵大多來自水營,同樣的貪腐橫行,陸戰的戰力幾乎沒有,人心惶惶之下有不少人從人少的東西兩面城牆縋下跑了,呂直在城頭出現了兩次,不停張望北門的戰況,他只以為是守城的登州兵和叛軍惡戰,後來又有一支人馬進城,讓他完全弄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心情更加惶恐,只下令官兵緊閉城門,無論誰叫城都不要開。
雙方僵持之時,張東的身影從夜色中現出,他帶著兩個行動隊隊員,下午之後他便不斷指揮城中的隊員層層阻截,精神高度緊張,最後時刻也親自參加了防守城梯的作戰,戰兵入城後他又不停給各部主官講解城內形勢,幫著部署防禦,好容易休息一下,馬上又被調出城來。
此時他滿臉黑灰,血跡斑斑的右臂捆了棉布吊在肩上,他過來後低聲問了兩名塘馬情況。
一個塘馬下來輕聲回道:“呂監軍一直沒有過來,城兵說他們不敢給咱們開門,鎮海門都打成這樣了,他們有啥懷疑的,做戲能做成這樣不成。”
張東疲倦的搖搖手,讓手下拿過火把,正要到振揚門前,忽然想起一事,到路旁單手抓了些積雪,往臉上一通亂抹,然後對手下問道:“看得清臉沒有?”
行動隊的手下點點頭,這次張東在登州的表現十分搶眼,所有參加行動的情報局人員都對他充滿敬佩。
張東把手抖動兩下,拿起火把走到城樓下,對城上喊道:“在下是陳大人參隨,曾在身彌島見過呂大人,請呂大人說話。”
城樓上一個聲音回道:“呂大人在府中,他讓我等無論是誰都不得開門。”
張東自然不信,從容道:“你去轉告呂大人,就說文登營陳大人很快會過來,請他出來一唔,有要事相商。”
上面的水營軍官聽說是陳新要來,口氣馬上變了道:“那兄弟稍等,我這便去尋呂大人。”
他話音剛落,呂直的聲音就在城頭響起,“陳參將來了,快快,讓他來門前。”
張東微微一笑,他猜測呂直便在城樓,只是躲起來要看清情況,當下吧火把貼近一些,抬頭道:“呂大人安好,小人奉陳將軍將令,要先確定大人安全。”
牆頭探出一個小宦官的腦袋,他望了一下,記起在身彌島確實見過這個張東,又把頭縮了回去,然後兩個城碟間伸出一面盾牌擋住外側,呂直終於從盾牌和城牆的縫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