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律,他壓住心中那種衝動,眼角餘光留意著旗隊長頭盔亮光的位置,保持快步的推進速度。
越進入流寇營地,出現在面前的流民越多,長矛兵不斷的將眼前出現的黑影殺死,有些慘叫聽著像女子,但關大弟也沒有空閒去同情,只要沒有明盔的都是敵人。
前方出現一個窩棚,裡面黑洞洞的一團,旗隊長一聲令下,十多名前排長矛手對著裡面連續突刺,聽到幾聲慘叫後他們繞過窩棚繼續前進,依然沒有使用火槍兵齊射。方陣不斷被營地的窩棚地窩子隔斷扭曲,只能維持著基本完整的陣形快步推進。圓弧形的明軍陣線將正面所有流寇都向中心的位置驅趕,逼迫他們衝擊紫金梁的老營位置。
此時整個流寇營地都震動了,北部上萬流寇在其中胡亂奔逃,混亂已經擴充套件到營地的中間位置,無數熟睡的流寇被震天的嚎叫聲驚醒,在黑暗中根本不知是什麼情況,甚至連方向都辨不明白,就這樣赤身**就開始不知緣由的亂跑。
這時左翼響起第一聲喇叭聲,尖利的喇叭音在夜空中遠遠傳開,緊接著響起火槍齊射。這意味著左翼遭遇了第一波有力的抵抗,需要火槍的火力打擊來擊潰敵軍。
這一輪火槍齊射之後,登州鎮再沒有隱藏的必要,明軍陣線鼓號齊鳴,全線陸續開始齊射,密集的槍焰將夜空映照出一片片的紅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十分耀眼。
流民的神經在雷鳴般的槍聲中徹底崩潰,這是再明白不過的夜襲,突如其來的打擊,加上不能視物加劇的恐懼感,人人都開始歇斯底里的尖叫逃命,在集體的惶恐中,開始還能保持冷靜的人也被驚慌的氣氛包圍,變得不知所措,其中的幾千步軍大多分散宿營,絕大部分人都丟失了兵器,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被數萬流民挾裹衝散,絲毫髮揮不出他們的戰力。
槍聲一輪輪的鳴響,逐漸接近紫金梁營地的中心,混亂從紫金梁的營區擴散到其他流寇的營區,龐大的營地區如同沸騰的大鍋,數萬流寇猶如驚慌的螞蟻,不辨方向的四處亂撞,密集的人群互相推擠著,無數人被撞翻在地,然後被人群踩過,數百馬匹也被人群驚嚇,它們在營地中左衝右突胡亂踩踏,整個營地人喊馬嘶,宛如黑暗的地獄。
陳新穿著一身鎖子甲,此時剛剛進入營地不久,旁邊就是祝代春帶領的中軍預備隊。陳新順著中軍突擊的方向前進,衛隊在身邊小心護衛著他。
陳新跟著走了一晚上的路,他平日的鍛鍊遠不如這些戰兵,自從當上總兵後,每天要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別說訓練,連健身的時間都少了,這一趟下來累得夠嗆,此時還要強撐著繼續前進。
眼前的地上滿是屍體和雜物,附近有幾個窩棚在燃燒,不少的受傷流寇在地上哀嚎,祝代春的預備隊也不理會他們,只將路線上的傷員刺殺。
聽到流寇營地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傳來,王碼夫興奮的道:“打贏了。”
陳新搖頭笑道:“從咱們成功到達營地北面,咱們就贏了這一仗,不過如果沒有拿到紫金梁的人頭,就不是真正的贏。我還是擔心他跑掉,騎兵聯絡員回來沒有?”
“沒有。”王碼夫還是信心滿滿的道:“齙牙當時說紫金梁紮營一般是挖一道壕溝,處於整個營地的最中央,如今營地大亂,他們的馬兵跑不出去,走路他走不過咱們,他一個人也未必敢跑,出來沒準被踩死,對咱們來說,唯一就是那道壕溝費事些。”
“不費事。”陳新看看滿地屍體淡淡道,“營地亂成這樣,這些流民足夠填平那道壕溝了。我還是擔心他跑掉,就看咱們的騎兵什麼時候能到。”
這時前方跑回來一個傳令兵,他氣喘吁吁的道:“大人,前陣分遣隊已發現紫金梁老營營牆,兩翼戰兵正往南合圍,馬上會展開攻擊。”
“知道了,讓他們派兵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