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顫抖著,悶雷般炮聲震撼著耳膜,陳新微微張嘴,緩解自己的耳鳴。
“大人,西官山來報,他們觀察到盾車後面的包衣在往盾車中堆放土包。”劉破軍接到西官山的最新情報後,對陳新說道。
陳新朝正面觀察,有兩發四磅炮炮彈打中盾車後,前護板支離破碎,露出了裡面的堆疊的土袋,“建奴這也是要修壕溝。”
“屬下也覺得是,他們用土袋堆在盾車後,這就是一道土牆,火炮無法擊穿,他們有了這道掩護,便可以在牆後駐守,夜間不用退回。”
“建奴想在旅順學大淩河那一招?”陳新疑惑道:“可是旅順有港口,如果他們要圍困,那麼應該主攻老虎尾或黃金山,但是瞭望哨沒有發現他們往那兩個方向增派兵力。”
劉破軍稍稍一想就道:“或許建奴是建好土牆,依靠土牆的掩護日夜挖掘壕溝或坑道。就近攻擊我們的防線,也可能待土牆建成後。再抽調兵力強攻老虎尾。”
“對付挖洞和挖溝,以前有沒有預案?”
“軍令司現場推演曾有參謀提出過挖掘地道。試驗後發覺難度頗大,我們有近一丈的壕溝阻攔,他們的地道要深入一丈多,旅順地下潮溼,滲水甚多,地道極易垮塌,兵員移動也甚為不便。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每隔數十步埋設一個聽音缸,應當無憂。另外便是在地面用壕溝接近。這種方法更有效一些,不過我們的土牆是成排的銳角狀,他們只要是前進,總有一面牆能打到溝裡,屆時加強對應方向的火力。”
陳新點點頭,建奴的反應比他想象的快,不過處於戰爭中的勢力總是最能學習,他們遭遇紅衣大炮守城後,便能在這個時代創造壕溝圍城的戰術。那麼延伸出壕溝攻城戰術也是情理之中。
後金盾車陣全線停下,後面的包衣螞蟻般往來,將那些預裝的土袋盡數投到土牆上,還有前幾日的那些盾車碎片。都成了這道盾車牆的材料。阿巴泰選的距離是離土牆七十步至八十步之間,這個距離上適合弓箭拋射,數量最多的弗朗機無法有效擊穿盾車。也可見他們是動了一番腦筋。
後金兵拼著損失大批的包衣,快速建築好了一道不完整的土牆。但能有效掩護他的部隊,尤其是能遮蔽威脅最大的登州野戰炮。
上萬包衣在盾車後挖掘壕溝。挖出的泥土堆積到盾車後面,土牆一步步加固。登州的火炮逐漸停止射擊,雙方暫時都無法有效打擊對方,激戰後進入了對峙。
陳新對劉破軍問道:“我們下一步應對是什麼。”
“建奴為土牆阻擋,短時間內進攻無法持續,屬下打算乘其土牆尚未穩固,調動兩翼機動兵力,做出側擊的態勢,吸引建奴聚集,我以火炮集中炮擊之,殺傷其真夷精銳。尤其是西官山一側,他們的盾車陣形過於平直,對側翼掩護不足。”
陳新贊同道:“甚好,他們的土牆還十分凌亂,兩翼尤其缺乏掩護,必須拿人馬出來抵擋,去執行吧,咱們要步騎混合。”
劉破軍派出塘馬通知,兩翼鼓號齊鳴,擔任總預備隊的騎兵臨時出擊,尤以西官山下的夾道為多,騎兵從靠海的土牆通道進入西官山和土牆間的夾道,這裡是預留的出擊陣地,在兩兩的火力夾擊之下,後金兵如果不能奪取西官山,就無法攻擊這裡,但作為守軍的反擊集結地,卻最為優良。
黃金山下也有這樣一個區域,比西官山下小一些,除了騎兵,還各有一個司的步兵,做出了出擊的態勢。
因為西官山上的明軍威脅,後金的盾車無法佈滿正面,兩翼成為了他們的軟肋,他們似乎想布成一個弧形,但西側的打擊十分猛烈,造成他們的盾車損失嚴重,此時只夠佈滿正面,對右翼的防護十分空虛,到發現登州鎮的集結後,西側後金兵在土牆後集結了兩千多人馬,都是兩白旗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