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草棚子,靠近土牆的一方有一個胸牆掩護,裡面靠坐著成排計程車兵,草廠後面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打著火把在翻看地上的屍體,那裡屍橫遍野,比中間地帶的還密集,大多是白日從這裡突入土牆的後金兵。這些輔兵翻看時一律取下頭盔。看到是鼠尾辯就一刀斬下來,一旦找到登州兵的屍體,他們就小心的收好,肢體破碎的,就用布包好,然後整齊的擺放在第二道土牆附近。
黃善在第二道土牆的入口被轉給了一位帶白盔的軍官模樣的人,那人帶著兩個強壯計程車兵把他帶到又一重土牆後,第二道土牆前面也有一條壕溝,比第一道的還要深還要寬。後面又是大致相同的樣子,不過士兵要少一些,裡面還有些輔兵模樣的人在燒水做飯。
到了一個地窩子,那白盔明軍細細的問了他的身份。聽說是白有屋一個牛錄的之後,便招了白有屋來認人,確認包衣身份後才解開繩子。兩個士兵把他帶到了這裡。
黃善轉眼就越過了那道似乎永遠無法透過的土牆,到了他看過無數次的旅順城旁邊。一切恍如夢中一般。直到吃著蒸餅,香甜的味道才把他帶回現實。
黃善遊目四顧。周圍有不少前些時日投降的包衣,這裡約有三百多人,其中甚至還有十多個蒙古人,他們自己圍成一團狼吞虎嚥,黃善只是稍稍看了一下,蒙古人在後金的地位比漢人略高,實質上也是包衣,主子們殺起來是沒啥區別,所以黃善以前也不太看得起這些人。
這些主動投靠的人大多神態輕鬆,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食物,有些熟悉的還互相低聲交談著,發出些愉悅的笑聲,只要不是太大聲,周圍計程車兵也並不干涉。
黃善邊吃邊看著那幾個談笑的人,慢慢的也露出些笑來,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覺,不會突然有人來打殺自己。他眼神又變得靈動,眼珠轉轉後堆起笑臉對白有屋問道:“白大哥,你是咋過來的?”
白有屋頗有些得意的道:“那日我在咱們牛錄最東邊上,那牛錄額真讓我們給他把躲藏的地窩子挖寬點,我乘著倒土溜下土牆,順著攔馬溝地上爬過來,溝裡不能去,有鐵釘子。那時想著,就算被登州兵砍了,死就死球了,總比在建奴那裡不人不鬼的強。”
“白哥你媳婦咋辦?”
“臨走前幾天死球了,累死的。”白有屋說完咕嘟嘟喝一口水,又把他那個粗瓷碗遞給黃善,口中一邊說道,“她不死,我還真不敢跑過來,過來後才知道,這些兵爺都是天兵天將,不過你猜咋地,他們一兩年前也不過是流民農戶,跟著陳大人打仗,就打成天兵天將了,老子可從來沒想過當兵能當成這樣的,那訓導官說了,先到修路隊修路或是當礦工,考核合格了就能當兵,老子想好了,以後就當兵,為陳大人殺韃子。”
“訓導官?”
“就是方才來講話那個張官爺,說話和氣的那個。聽說是總訓導官黃大人的家丁,就相當於巴牙喇那樣的,聽說剛到了另外一個啥局的,以後咱們還歸他管,老子來得早,張大人那時對我說,‘白有屋,你名字取得好,過兩年肯定有屋有媳婦。’”
白有屋學著張大人的神態,滿臉都是笑容。
“白大哥你可真是個好漢。”黃善一聽白有屋與張大人相熟,神態更加恭敬,馬上扯下手中一半的蒸餅遞給白有屋,“咱們牛錄跑出來的就幾個人,以後白大哥還要多關照。以前在村裡,兄弟我就覺得白大哥你這人仗義,就是那些韃子看得嚴,也沒跟大哥說過幾句話,但那份豪氣,兄弟我可是佩服得緊的。”
白有屋左右看看,見無人注意這裡,飛快的接了半個餅子,然後咬了一口才對黃善低聲道:“兄弟我告訴你,登州最重的是軍功,你若是不想打仗,安心幹活也行,現在登州入屯堡分十畝地,每畝兩鬥糧,也是夠吃了。不過還是當兵好,以後在遼東都是一百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