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確定紫金梁大營的位置,參謀要給各部定位。然後咱們才按表旗位進入潛伏地,特勤隊的人還沒回來。”
周少兒看看月亮位置道:“還有大概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特勤隊怎麼搞的,也不知道先派人過來。”
“有人先過來,但預定地點沒有人。黑燈瞎火的這麼大一片山,或許走迷了路,又或許路上錯過了。”
鍾老四語氣中也有些焦慮,他說完就回了千總旗的位置。周少兒便傳令休整,關大弟自己開啟椰瓢開始喝水,他倒啥都不管,反正他就一條命,不是領導幹部也不用為其他人負責,只管聽命令殺人就行。
眾人在山風和蟲鳴中蹲在山溝中等待,直等了半刻鐘,才又有命令傳來,這次是旗隊長親自過來,邊走邊道:“全體銜枚,說話者立斬。轉入林中行軍時往斜後扛長槍,不要碰到頭頂的樹枝。”
關大弟摸出自己的銜枚,輕輕咬在口中,這是一支三寸長的竹片,周圍已經被打磨光滑,與戚家軍一樣,上面寫了他的營伍和姓名,凡在戰後遺失者,一律都要遭受處罰,夜間待命時沒有銜在口中的,被鎮撫兵發現也會處罰,目的是不准他們隨便說話。
前隊的長矛紛紛立起,關大弟也把長矛插在攜行具中,用肩膀承擔重量,然後雙手握緊,防止它亂晃,大隊又繼續前進,再一次停下後,旗隊長命令原地左轉。
關大弟估計是到了自己的位置了,前面是一座山丘的北坡,上面有大片的樹林,關大弟有些擔心如何透過時,已經來到樹林邊上,林中的樹木不算密集,士兵們從樹木之間進入樹林,他們的長矛開始礙事,不斷的掛到上面橫著的枝椏,發出噼啪的聲響。
關大弟把長矛從攜行具取下,斜斜向後扛在肩上,以降低它的高度,一路躲閃著那些樹幹往山頂爬去。
。。。。。。
修武北方的太行山南麓,靜謐的月夜之下,林中只有各種昆蟲的叫聲,如水的月光穿過層層枝葉落在地上,照出滿地的枯枝落葉,讓這片樹林變得如同幻境。
樹林內坐滿成排的登州士兵,在流寇毫無察覺之中,他們已經悄悄進入到攻擊範圍之內。百里行軍終於在天明前完成,登州鎮隱藏在山林中,已經沿著漫長的山麓南坡展開,兩個方陣千總部排出六排的長長佇列,正面對著山外流寇大營北部,他們只需要走出樹林,就是戰鬥隊形。
士兵正在進行最後的短暫休整。這些慣於吃苦耐勞計程車兵大多出身農家或山民,入伍前後充足的營養和訓練,讓他們的體力十分強悍,此時在緊張情緒的刺激,他們的體力仍維持在較充沛的程度。
關大弟坐在地上,口中咬著自己的銜枚。透過前方參差的樹枝樹幹,他能看到遠處流寇營地殘留的火光。奇怪的是他心中沒有太多緊張,反而希望戰鬥快些到來。這種時候當然也沒有了絲毫睡意。
潛伏到位後,旗隊長就傳令全部休整待命,雖然剛剛經過百里奔襲,但幾次休息後,他覺得還有體力可以作戰。這得益於他強悍的體質和平日的訓練,但林間的蚊蟲讓他很痛苦,手上臉上被咬起一串串的包,連流民也不願呆在山林邊過夜,離得最近的也在一里以外。光是蚊蟲多也罷了。偏偏還不准他們打,潛伏時誰發出聲音是可能被斬首的。
他的側前方十步之外,是四排分遣隊士兵,他們將突前進攻,只要沒有遭遇強力的反擊,他們都不能退回大陣。整個方陣千總部的戰術,就是連隊正面推進,分遣隊穿插突擊,以最快速度擊潰流寇的建制。引起他們的崩潰。
旗隊長從佇列前弓著身子走過,跟小隊長低聲說了什麼,又抬頭看了看天色。關大弟也仰臉看看月亮的位置,離天亮不久了。估計出擊的時間快要到來。
果然只過了片刻後,兩名傳令兵沿著陣線開始傳令,旗隊長站起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