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沒有去成,比如平度有一個大營區,他經過那日正好有大批士兵進入,只聽聞是登州鎮在河南損失了兵馬,需要在平度徵兵,但這一批就多達兩三千人。另外便是大澤山附近有些大型的工坊,他未能進入其中,但道路上的車馬往來眾多,車轍印十分密集,各條河道上運貨的平底船也成群結隊。
他一路記聽,但總覺得沒有抓住登州鎮最核心的東西,而這個東西不是那些屯戶能知道的。作為情報人員的敏感,他認為若能發掘出登州鎮的機密來,到了曹化淳那裡絕對是大功一件,而呂直在內官監的時候正好與他相識。他便丟下幾個隨行的番子,獨自化妝為挑夫進入了水城。在呂直官門亮出東廠腰牌求見呂直,希望呂直能給他提供方便。
但面前的呂直表面熱絡。一旦問到登州鎮的核心問題,便言稱不知或是並無此事,這讓姜月桂心中有些懷疑。
他低聲對呂直道試探:“呂老公,這次我等前來所為何事,想來呂老公也都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呂直連連點頭,“不過也不是曹老公跟咱家說的,是其他太監好心提醒一下咱家,也讓咱家給你們給予招撫。後又聽聞曹老公不準咱家跟你們接觸。所以這個嘛,你還是第一個過來,又是咱家的舊識,你說,這,咱家是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姜月桂恍然,難怪呂直如此態度,他躬身道:“廠公確實如此說過。屬下走之前去拜見廠公,說了屬下的計劃,廠公指點屬下可以在適當時候來找呂老公。”
呂直眼睛眯起問道:“你空口白話,廠公行事謹慎。為何偏偏讓你一人來此,萬一非是如此,到時曹老公怪罪下來。。。”
“呂老公你聽小人說。小人當時說了小人的態度,絕不會收取登州鎮的好處。也不與其他檔頭一般入登萊,小人是扮作袞州商人過來的。所以曹老公認為小人能獲得他想要的東西。特意讓呂老公相助。”
呂直哦了一聲,“原來如此。”他說完低頭沉思,片刻後抬頭毅然道:“既如此,那咱家也顧不得了,便先幫襯一下,你可把你帶的番子一併帶入水城,這裡都是我的心腹,你們行事也方便些。或是你告知咱家你們的住處,咱家佈下耳目,一旦有什麼誤會衝突,本官也好及時趕來。”
姜月桂瞳孔收縮,他心中很快轉過無數念頭,有些後悔來水城,他很快便道:“回呂大人,眼下在登州就小人一人而已,隨行的三個番子都去了萊陽等處聽記,他們手上已經有了不少的訊息,也都是小人的心腹了,行事都很小心,不會與登州鎮起什麼衝突。”
呂直長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其實啊,你們聽記就儘管聽記,就算那陳新知道了,他也不會對你們有什麼惡意,這可是連番重建立奴的虎將,一向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至於你們來這裡的起因,咱家也聽說了,都是那鍾財生被遼鎮鼓搗的,要查也該先查遼鎮才對,你看他們都幹些啥事,關寧糧價都漲上天了,吳襄與陳總兵比起來,那就是一狗才。”
姜月桂此時有種危機四伏的感覺,他穩住心神對呂直道:“屬下認為此次皇上其實也對陳總兵有些誤會,小人覺得聽記來的都不是什麼大事,真要說吃空餉之類的,那個軍鎮又不是如此。”
呂直滿意的點頭道:“陳總兵是個領兵打仗的人,你要他老老實實如文官一般與人說話,那也是不合理的,有時雖是喜歡佔點別人的地,那也是各鎮都有,登州也不算過頭的地方。”
“是,不過皇上的意思,是要維護朝廷威權,若是朝廷都沒有威權,於大家都非好事,也不是一心要對付陳總兵,登州戰功赫赫,也對付不了陳總兵。”姜月桂思慮片刻,還是抬出皇帝,盡最後一次努力說服呂直,提醒呂直他在登州的地位其實來自朝廷和皇帝。
呂直眼睛看著姜月桂,眼神變幻了幾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