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旗盯著地上的屍體,“他殺人,殺了。。。”
“。。。我的娃。”張忠旗說完後微微張著嘴,眼神突然凝結起來,猛地轉頭看向塔克潭的背影,眼中盡是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兇狠。
張忠旗的臉上抽搐著,塔克潭的背影已經走到遠處,他依然死死盯著,直到押陣的甲兵一腳將他踢醒。張忠旗轉過頭來,那名甲兵正凶惡的等著他,張忠旗連忙換上一副笑臉,點頭哈腰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甲兵又去催促其他人。張忠旗此時才凝神去看對面,那邊一聲嘹亮的軍號,明軍的兩翼隊形迅速向延展。拉長成了一個寬大的橫陣,與後金的陣列寬度大致相同。列陣的速度是張忠旗從未見識過的。
接著明軍兩翼出現了火炮,他們在四馬或八馬的拖帶下快速的進入了陣地。將黑洞洞的炮口斜向對準後金陣線,陣列中間一面紅色的軍旗高高飄揚,上面一個張牙舞爪的飛虎正踩著一個骷髏。
。。。。。。
六名千總官帶著衛兵騎馬趕到營旗下,鍾老四剛剛觀察完敵陣,對面的後金兵旌旗飛揚,傳令騎兵在陣前往來不絕,揚起陣陣的積雪。但那些烏真超哈的陣形依然沒有完成,佇列的混亂也影響了他們炮兵的就位,從位置上看,烏真超哈的兩黃旗在兩翼,中間是正藍的,正黃旗的馬甲在後面督陣。
鍾老四得意的笑了一下,對騎兵的三個千總大聲下令:“近衛騎兵右翼列陣,壓住天佑軍,騎二營第二總右翼後陣待命,龍騎兵在近衛第二營後跟進。”
鍾老四又轉向第二營的三個千總,“近衛第二營第一總、第三總縱隊變橫隊,中間的第二總以連正面縱隊進攻。”鍾老四騎在馬上大聲對參謀道,“齊射由營部號鼓指揮,不到十五步誰也不準開槍。”
朱馮愣了一下道:“大人為何說十五步?平常都是五十步至七十步之間。”
“陳大人要近衛營以最快速擊潰建奴中路,五十步外齊射打到何時,老子要一輪就打垮他們。”
劉躍遲疑道:“那後金兵可能會射擊兩輪,走得越近死人越多。。。”
“死的建奴也越多。”鍾老四毫不在乎的道,“十五步遠齊射完,全體刺刀衝鋒,突破烏真超哈之後,第二總以縱隊直攻後金汗旗,龍騎兵尋機進行第二波突擊,右翼騎兵截斷其中軍往北的退路,老子看他狗日跑得掉。”
“屬下遵命,但能不能進到三十步便齊射。”
“相信老子說的,第一輪齊射最要緊,讓這些烏真超哈看看,誰他娘才是火槍兵的祖宗。殺光他們!”
“殺!”
。。。
近衛第二營兩翼的一、三兩個千總從縱陣變成了橫陣,各自的四個連隊一字排開,形成一個寬大的正面,兩軍對壘的戰線在第七營的右側,近衛第二營正面面對的方向為西北方,只要擊潰對面的那支烏真超哈,他們就能轉向正西面,攻擊那裡後金帥旗,對於後金這樣的古代軍隊,帥旗的重要性遠遠超過近代軍隊。
中間的第二總則依然是縱隊,四個連前後部署,只以第一連排開在第一線,在區域性區域形成了四倍的兵力優勢,他們擔負著突破後快速進攻後金中軍的任務。
唐瑋所在的是第二總第一連。他便順理成章成了整個千總的先鋒,對面空曠的原野上散落著人馬屍體。一里外黑壓壓的後金兵不計其數,那種感覺似乎是自己一個人面對著成千上萬的敵人。
唐瑋心跳突然開始加速。手心微微冒汗,口中發乾,他無數次想象過戰場,想象自己從容英勇的衝入敵陣,成為戰鬥英雄,但真正到了開戰前的一刻,他發覺自己居然手腳開始有點發抖。
好在左右都是自己的隊友,登州的戰列步兵隊形密集,每個人佔據的寬度只有兩尺左右。手臂幾乎都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