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耀突然肅然起敬,站起身來,對著東方文相鞠了一個躬,九十度的鞠躬,姿態恭敬到了極點,說道:“東方先生大義!”
“哼!”東方文相冷哼一聲,一手拂掉棋盤上的殘局,站起身來,仰望著不歇驟雨,緩緩舉步,佝僂著身軀,走向雨中。。。
齊青一臉錯愕,就要取傘給這個龍門幕後的軍師,雲耀擺了擺手,目光中閃過一絲淒涼的神色,許久之後目光堅決的說道:“待東方婉兒回國,哪怕這丫頭殺了戰歌。也不要有任何的怨言,我們欠東方家的,實在太多太多!”
風雨飄零,東方文相走出紫楓別墅,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水珠,那佝僂的身軀突然站得筆直,風雨搖曳之中,彷彿看見了一襲白衣勝雪的女子。站在城頭,望盡天涯路,不顧身後一城繁華如煙。
許久,東方文相長嘆一聲,有些莫名的滄桑,任那風雨拍打著臉龐,似乎心痛得難以呼吸。自言自語的說道:“若雪,當年你選擇大哥,是對的,我東方文相,就是個老頑固,冥頑不靈,東方倆士子。皆國士無雙,我謀的是天下蒼生,而大哥所謀,是身邊之人一世安康,我不如他矣!”
說完,東方文相緩緩走向雨中,這一去,不知何處是歸途!
東方文相!
國士無雙!
東邊日出西邊雨,誰道是無情?
一片一望無垠的大海之上,八艘龍門水師緩緩朝著端木家族老巢所在的小島推進。那艘懸掛著華夏國旗的戰艦打頭,大船之上,雲戰歌舉目遠望,彷彿要看穿千山萬水。
皇甫仁,這個當年隨著雲耀一路征伐的老將,對這個名副其實的龍門太子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這一點,顯然比屠有眼力勁多了。倒不是他皇甫仁如何老而彌精,只是在臨走之際,國士無雙的東方文相給了他三個錦囊,不傻的皇甫仁自然能夠窺破這其中的深意。雲戰歌,又豈是扶不起的阿斗?
明白這一點的皇甫仁,多次言語試探眼前這個少年的深淺,可惜雲戰歌太極推手實在太過圓滑,尋不到半點破綻,也就不了了之。
大船前行半個小時,端木家族所居的島嶼若隱若現。
皇甫仁躊躇了片刻,輕聲在雲戰歌耳畔說道:“少主,皇甫仁離京之際,東方先生給了我三個錦囊,讓少主拆其一。”
說完,皇甫仁從口袋裡掏出三個錦囊,整齊疊放在手上。
雲戰歌眉頭一皺,輕輕伸出手去,在手指將要碰到那三個錦囊的時候,輕微的顫抖了一下,最終,雲戰歌拿起那第三個錦囊,輕輕拆開,一行飄逸字型映入眼簾:深入虎穴,孤身屠龍!
八個大字,赫然入目。
不知為何,雲戰歌竟長舒了一口氣。
皇甫仁也似放下心中巨石,一股軍人的殺伐果斷赫然展現,大手一揮,下達命令:“排兵,佈陣,備戰!”
一時間,八艘大船緩緩分散開來,呈外八字緩緩向兩側移開,一股無聲鐵蹄聲,似乎將要撕裂這天地一般,瞬間天空愁雲慘淡。
島嶼之上,一個相貌跟東方文相有八分相似的中年人登高臨望,不同於東方文相的儒雅,這個中年人渾身散發出一股武者的強大氣息,眸子深邃,再看到那八艘大船外八字排開的時候,心中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一旁的端木承運察言觀色,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一下,一股森寒的殺意破胸而出,語氣有些憤怒的說道:“東方文相啊東方文相,為何你還是這般冥頑不靈,我東方武侯為何會有你這樣的兄弟?”
這一聲是怎樣的淒涼?
愁雲密佈,整個天空陰暗了幾分,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東方先生,您有何高見?”一旁的端木承運看著那八艘外八字排列的大船,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