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滴滴的聲音:“奴家等公子許久了。”
張狂看直了眼,打起精神一宿,果然在天亮時才看到李培南走出了客房,後面照例傳出歌姬嬌滴滴的聲音:“奴家恭送公子。”
張放等交了值,跑到校場詢問緣由,閔安塗著蜂蜜蛋清護臉膏,依然不說原因,只拿出十兩銀子遞過去:“這是我幫大哥贏的銀子,我不曾食言,保證大哥拿到了十兩。”
書房裡,李培南對著趴睡在椅子上的玉米仔細端詳,心裡猜想,他是不是被一隻猴子給騙了。玉米昨晚摸到李培南的寢居去,摘走了李培南的玉佩,一陣風跑到歌姬客房裡。李培南跟了過去,歌姬趁機用猴子話勸止住了玉米,併成功引得李培南的注意力。李培南學了一宿的猴子話,還來不及對玉米說上兩句,一宿蹦跳個不停的玉米已經累趴在椅子上,喚都喚不醒。
它的主人也不找來,留著它霸佔了李培南的座椅。李培南只能將會議地點遷到偏廳裡。日暮時,他試著對玉米說了說指令,卻發現玉米根本不聽他的。他拿出玉米粒來哄,玉米才回頭瞧了瞧。
李培南發現,若用食物做引誘,玉米會配合著做上一些動作,也會喜歡圍著他身邊,若是想指派它做事,它就會逃得遠遠的。
“這是什麼道理?”李培南將歌姬提到偏廳詢問。
歌姬說了實話:“玉米並非是普通山猴,有特定的訓練方法,從而使它養成只聽一種指令的習慣。早先訓練它的人肯定是個女人,因此它對周遭環境形成固有的反應,只會聽從女人的指令。”
李培南站著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賞給歌姬一筆銀子就打發她出了行館。他徑直走到校場裡,果然看到閔安站在馬樁上一動不動,臉色僵硬得很,只骨碌碌轉動著兩個眼珠子。
李培南將所有人支走,回頭問閔安:“你串通歌姬合夥騙錢?”
閔安險些一頭栽下來:“公子不要亂說話,被侍衛大哥們聽見,可要讓我討一頓打。”
“說實話,我自然會幫你。”
閔安老實答道:“我寫了一封小信叫玉米帶過去,要她配合我騙過公子,留公子在客房一宿。”
“你怎知她會猴子話?”
“她本來就是翠花那戲班裡的歌姬,訓過猴子,後來才被主簿大人買去。”
閔安見厲群已不在周圍,放下了手臂,扇了扇自己的臉,趕走一隻蜜蜂。李培南默不作聲看著他,突然又問:“你臉上塗了蜂蜜?”
閔安訕笑不出來,連點頭也困難,就嗯了聲。
李培南問:“你覺得該怎樣,才不會讓我說出你串通的事情?”
“不知。”
“站著別動。”
閔安不明就裡,果然站著不動了,李培南走近他,更加真切地聞到一股淡淡的蜂蜜味道,忍不住抬袖抹淨了他的一塊臉,並在上面親了親。
閔安如遭雷擊,李培南已揚長而去。此後李培南不提,閔安就當沒有這一回事,繼續將他當做喜怒不定的世子爺看待。李培南見閔安如此害怕他靠近,內心又是淡淡一哂,恢復瞭如常的冷待。
閔安為了早日擺脫兔兒爺的名聲而努力訓練,吃下一次次的苦也不喊累,身子骨練得結實了一些,本領也見長了一截。唯獨不變的就是他對李培南恭順不減的態度,還有不再去拉住李培南的衣衫求饒,更不提那些當面討價還價的肆意之事。
閔安有時會想起玄序的笑容,就紮了一個天青色的孔明燈,點燃後看它緩緩飄入夜空,唸叨著,願早日與你相見。他一連放了兩次,又過於虔誠地對著夜空祈誓,終於引得蓮葉過來問:“小相公在做什麼吶?”
閔安緩緩道:“想念一位朋友。”
“誰呢?”
“一個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