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連聲稱是,紛紛舉過茶盞敬姚燕語。弄得姚燕語很是不好意思,只好連聲道謝。
姐妹幾個又說會兒閒話,喝過幾盞茶,疏影便近前回道:“姑娘,船孃把船撐過來了,姑娘們要不要登船?”
韓明燦笑道:“走,那邊水裡的蓮蓬正好,咱們也去採蓮。”
幾人聞言都高興地放下茶盞起身,先後往湖邊走去。
船不是那種大的樓船,而是用竹篙撐著專門可以鑽到荷葉從中採蓮用的小船,連船篷都沒有。一隻船上只能坐兩個人。
蘇玉蘅拉著姚燕語上了一隻船,韓明燦便同雲珂上了另一隻,另外韓明玦韓明琅雲汐雲漾兩對姐妹各上一隻。四隻小船由船孃撐著緩緩地蕩著碧波劃入那一片碧荷之中。
姚燕語看見一隻飽滿的蓮蓬,便抬手去折下來,掰開剝出裡面的蓮子遞給蘇玉蘅:“嚐嚐好不好吃。”
蘇玉蘅剝出白嫩嫩的蓮子放在嘴裡嚼,初是微甜,後帶著一點點蓮籽芯兒的苦澀。
姚燕語也給自己剝了一個放到嘴裡,一邊吃一邊點頭:“這個還是不錯的,該多采一些。”
船孃笑道:“姑娘說的不錯,這一片是正經的白蓮藕,結出的蓮籽也是極好的。”
八月半的天氣,陽光甚好,蘇玉蘅抬手去摘了一片大荷葉帶在頭上,遮住了太陽。
“這陽光多難得,偏生你又弄個破荷葉擋住了。”姚燕語欠身把荷葉拿掉,嗔怪的等著蘇玉蘅。
“姐姐,這太陽太厲害了,曬得人臉上生疼。”蘇玉蘅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多說。自從大長公主去世之後,她便像是換了個人,不愛說不愛笑,整天一個人悶在屋子裡,從來橫針不捻豎線不拿的人居然做起了針線。
姚燕語皺眉嘆道:“你再悶下去就該成傻子了。”說著,姚燕語指了指那邊荷葉茂盛的地方,吩咐船孃:“咱們去那裡面,那裡陰涼些。”
船孃依言把小船劃入荷葉深處,有的荷葉拔出高高的莖,擋住了些許陽光。
姚燕語轉臉看見船上放著一隻竹笛,不知道是誰的東西,知順手拿起來用帕子擦了擦,放在唇邊吹了吹,她音律不怎麼通,笛子基本沒碰過,所以吹的調子七扭八拐的,很不成樣子。
蘇玉蘅便笑了,伸手拿過笛子來,凝了一口氣,便開始吹。
與音律方面,姚燕語自認為自己再穿越一次都比不上蘇玉蘅的功底深,所謂術業有專攻,這個不服是不行的。看人家拿過笛子隨便就那麼一吹,這笛聲便像是鑽進了人的心裡去,牽引著人的情緒,然後讓人隨著她的笛聲或高興,或悲傷,或沉思。
“真好聽。”一曲既終,姚姑娘發自內心的感慨。
蘇玉蘅微微苦笑,這曲子還是給大長公主送喪的那天晚上聽到的,後來每逢深夜她便想起這支曲子,今天信手拈來,想不到竟吹的這樣熟練,好像已經吹過千百遍了。
“你這個樣子……”姚燕語剛要勸蘇玉蘅,陡然間卻聽見一聲更悠揚的笛聲,然後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說的話,奇怪的抬頭張望,且問:“咦?是誰在那邊吹笛?莫不是想要跟蘅兒比一比?”
蘇玉蘅卻愣住了。吹笛之人似是不遠,但也不是很近。好像就在這園子裡,卻又肯定不在水上。這是長公主府的園子,能在這裡吹笛的人肯定不是尋常人。
想到這個,蘇玉蘅心中暗暗地奇怪,韓家兩位公子都是武將,且不善音律啊!
“蘅兒,快!”姚燕語催促道:“跟他比一比。”
蘇玉蘅咬了咬唇,猶豫不決。這是一曲《月出》,曲出於《詩經•;陳風》,詩人在月下遇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於是悄悄地動心了,因此心裡生出許多的惆悵來,此曲便以此為基調,表達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思念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