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零的人都喊窮了,那臺灣不知有多少人要上街行乞。”
子易不想跟他閒扯,把頭埋迴檔案中。
這子易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居然連頭也不抬,書棋套上小嫂每次威協大哥的臺詞。
“我認識你八年有吧!你結婚這麼晚才通知我,該不該請我一頓。”先數落對方不對之處,讓他心虛,然後就選擇凱悅或晶華了。“若你小氣到請吃路邊攤來打發,我可是要翻臉的。”
“不要客氣盡量翻,你這種損友早去早好。”子易按下內線。“王小姐,請你通知工程預算編制小組、工程決算和發包小組,午休時間過後到第二簡報室,還有楊鐵所開出的條件打一份給我。”
“你也太認真了吧,難怪我大哥常標榜‘只要子易不要老弟’。”
衛子易連頭都懶得抬,自顧自地翻看桌上的公文,以不變應萬變是此時對付這小子的最佳招數。
“怎麼,這會兒你成了沈默是金的信仰者啦?多少也該介紹一下你老婆讓我認識認識。”他抄起桌上相親專用的絨布夾。“駱蒔蒔,二十六、身高一五八、體重四十五、任職工商時報、學歷臺北——”
衛子易迅速抽回書棋手上的資料。
書棋揚一揚照片。“動作是很快,但不夠準確。”他正經八百地研究起照片來,嘴裡還唸唸有詞。“嗯,姿色中上,身材就扁平了些,像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原來宮氏集團的衛工程師有吃嫩草的癖好啊!”
“費加洛的婚禮”優雅地響起,代表眾所期盼的午休時間終於到了。
“打飯鐘響了,我得去向我老婆報到嘍!”書棋把照片往子易的方向一丟,子易到適時地接了個正著。“真的不請我們吃飯?”書棋踏出門口探回頭來補上一問。
凌空飛來的“營建業指標速報”打在書棋及時合起的門上。
衛子易感謝“費加洛婚禮”的及時響起,還他安寧。
手上還有兩個工程招標案沒有稽核,被書棋一攪和時間浪費不少。
奇怪,公文夾藏哪去了?
他翻找在桌上堆得像山一般的檔案,剛被書棋亂丟的照片被他翻到眼前,其實他根本沒想過要結婚,若不是他父母死拖活拉,疲勞轟炸,他才勉結答應去相親。
原就打算讓它失敗,這麼一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訴他們,是人家不要他,不是他不要人家。所以,他特地戴了一副黑框的大眼鏡,把他英俊的臉遮掉一半,然後故意穿著很蹩腳的西裝,讓全身看起來不協調,再隨口說是收入沒多少的小職員。
沒想到居然成功了,唉!到現在他仍想不透,連進一步效都沒有,也能走到結婚這個地步,他到底是著了哪門子的魔?而那莫名其妙的女人不是因為喜歡他,也不是父母逼迫,只為了一個他想不起來的怪理由,然後兩人協議,不是他被說服,結果這荒謬的婚禮就要在下禮拜舉行,這未免太省事簡潔隨便了吧!
活了三十一年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竟有瘋狂的基因。
他想起她甜甜軟軟的聲音,可愛的笑容,晶亮亮的盈盈水眸,臉上漾起不自覺的笑意。
這些人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密密麻麻黑鴉鴉一片一屋子,鬧哄哄的聲音,普天同慶狀。
而婚禮的排場更是大得不得了,席開三百桌;換言之,也就是有三仟人以上為這場無意義的婚姻作見證。
從喜貼到上桌的菜全由他父母決定,就連禮服也一手襄括,鉅細靡遺,他不得不為母親超高次序感到佩服,從相親當天到現在只有兩個禮拜,短到連反對的時間也沒有,所有事辦得妥妥當當,他只消當新郎官即可,而他和新娘只見過兩次面:一次相親,一次是拍結婚照,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結婚大事會如此隨意——隨他人的意。
衛子易揉揉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