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分,楊家兩位表舅偕同楊家兩位表兄給過門拜年。
初一楊舅母不便過門,蘇氏不能跟楊家舅爺私自見面,柯二爺不屑說是了非,編排侄女兒。
二舅父此來秉承妻子之意,不談婚事。熟料柯老夫人等得就是這個機會,成功避過二舅母與蘇氏,與楊家二舅爺交換了瑤玉與楊秀成庚帖,將婚事敲定。
瑤玉與楊秀成各各歡喜,只把蘇氏氣個仰倒。暗自慶幸,還好沒把為舅母心意透給女兒。
及至楊秀雅與母親見面,蘇氏與二舅母通氣,婚事已經不能更改。二舅母頓時氣得舊疾發作,躺了三天方才下床,從此對柯老夫人生了嫌隙。這是後話不提了。
卻說初一晚上,柯三爺與方氏帶著瑤草去與柯老夫人柯老爺子辭別,言說隔天要啟程返回汴京,送妻兒去給岳父母拜年。
柯老夫人頓時翻臉:“臘月二十八到家,初二倒記掛起岳父母,你倒是姓柯你還是姓方?這就是我養兒子的下場頭呢!”
柯三爺忙著作揖打躬:“母親大人息怒,即便不到汴京,兒子明日也該動身了。其實說是汴京拜年,不過是一路所過。衙門初五要升堂,兒子初四日必須趕到縣衙,這是國家律令,再者,兒子也要去恩師大人門上拜一拜方好,兒子諸多無奈,還望母親見諒。”
柯老爺子瞪著老伴叱道:“這有什麼哭頭呢?忠孝難兩全,你今日才知道呢?兒子有兒子前程,他這般奔波還不是為了光宗耀祖,替我們爭光張臉,要不你的敕封哪裡來?”
柯老夫人聞言不敢辯駁,抬手拭淚:“我只是捨不得,一回來就亂糟糟的,我們娘兒們還沒好生說過話呢!”
柯三爺便跪下了:“父母在不遠游,都是兒子不孝,惹母親傷心了。”方氏忙著夫唱婦隨,跪下磕頭。
瑤草有樣學樣,跪在母親身邊磕頭之後,低眉順眼裝啞巴。瑤草知道,此等時刻,自己母女多說,肯定多錯,不如交給父親,讓們母子們去打官司。
柯老夫人還在絮叨,意在擺擺威儀。柯老爺子忙著叫起,夫妻謝過落座,陪著父母拉呱話別。
柯老爺子更是笑嘻嘻把瑤草拉到身邊,爺孫倆笑嘻嘻交換著怕怕眼色。
柯老夫人便開啟話匣子,絮絮叨叨起來:“我知道你們對我處理王氏一事有看法。我也知道你們大嫂子身上戾氣太重,過年期間留她在家,不過全個臉面,初五過後,我預備讓她常駐青蓮庵家廟,吃齋唸佛修心養性,只是二房蘇氏病了,瑤枝摔了,我一人實在照管不過來著許多事情,三媳婦,你看……”
瑤草一聽這話頭,頓時緊張起來,祖母這話又要繞回到瑤玉換瑤枝去了。
唉,看來,祖母還是沒死心。
瑤草搭著眼皮,實則眼眸透過虛眯的眉睫緊張的睨著父母:可千萬別把這蛇蠍弄道自家去。
方氏不負瑤草期望,迅速打斷柯老夫人之話:“說到瑤枝,婆婆不說,媳婦也預備跟婆婆商議,瑤枝跟了媳婦一年多,這孩子忠厚老實,也能吃苦耐勞,在縣衙很能幫我一把,把柯家棟樑兄弟照顧的十分妥帖。不想如今成了這般樣兒,媳婦心裡實在難受得緊。
可憐她一個女兒家家,倘若殘廢,一生就毀了。且這事兒傳揚出去也會連累大侄女兒名聲。
媳婦已經想好了,為了不耽擱她病情,媳婦預備這次去汴京,託付家父與許館主接洽,看能請許館主大徒弟雲逸,每月上門出診一次,力保瑤枝康復。婆婆,您以為可好呢?”
柯老夫人原不是要說瑤枝之事,卻被方氏這樣接話,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柯老爺子卻是忙口稱讚:“如此甚好!”
柯老夫人方要說話,方氏又道:“這二嫂之病多是心病,只要二侄女兒病症一鬆,二嫂之病自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