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在清河見過他,他在連震雲手下是個小閘頭,現下竟是這般落魄,我看在是舊識,還有那孩子份上,收留了他們夫婦三人,沒料到竟聽到這樣地事兒。”
狄風如連連搖頭,“連震雲律下極嚴,他或是因為犯事被動了私刑趕了出來。他說的這些話怕是信不得。”
宋清點頭笑道:“我何嘗不是如此作想?只不過這些事兒真與不真又有誰知?只要弄些手段,放些風聲,假地也能成真。連震雲現下失了靠山,又一心觀望,定不敢和當初一樣鬧騰,只要陳大人狠下心,把他的財路卡死,斷了他用錢買來地外援,尋些藉口定他幾款罪,有河標兵千戶崔浩在,還怕弄不死他麼?”
狄風如臉色變幻不定,沉吟良久,終是搖了搖頭,“此計雖好,怕是行不通。不說連震雲,齊強地妹子可不是個好惹的人……”
吳用星眯了眯眼,亦是點頭道,“晚生打探訊息之時,也覺這位夫人不是個省事兒的,面上的名聲極好,暗地裡怕也是個不肯容人的,夫妻雖是恩愛,但能讓夫君不納一妾,手上怕也有幾條人命了。”
宋清將那幾頁文書放回抽斗,笑道:“我還以為許是弄錯了,是陳大人地偏房,沒料到陳大人只有這一房正室夫人,那是她沒錯了。省不省事兒,不過也是個婦人,有何要緊?要緊的還是她是齊強地妹子,阿哥們面前的紅人,只是可惜了江蘇幫那塊肥肉。這回上京,齊強就說要為我們引見八爺,我原是想將此計獻上,以作進見之禮,又能讓我們四幫得些實在好處,現下可是泡湯了。”
狄風如見得吳用星施禮退了出去,在書桌邊走了幾步,突地笑了起來,“依我說,若是要在八爺面前立功,倒也容易。齊強的妹子是十四爺的奴才,只要她向陳大人說連震雲對她不懷好意,尋機調戲於她,還怕陳大人不下狠手整治他麼?”
宋清一怔,頓時笑了出來,擊掌道:“風如兄好計!既不冒犯了齊夫人,也能擺佈連震雲——”
狄風如笑道:“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能從淮安,我能從揚州得些好處才是。”慢慢道:“還是要拉上羅三和孟九才好,山東離淮安最近,常州府就在揚州府旁邊,若是甩開了他們辦事,怕是不妥……”
宋清連連大笑,“你放心,我自沒有甩開他們的打算。羅世清和齊強近二十年地交情。孟九再喜歡玩相公,替他生兒子的正室嫡妻也是羅三地堂妹,你和羅世清也是換過帖的兄弟,我們倆這些年地就更不用說。有財大夥兒一起發,江蘇幫是九幫之首,人多勢眾,財大氣粗,便是內鬥傷了些元氣,我們兩個也吃不下。只是這位齊夫人——咱們還得再掂量掂量,看看她的性情,才好獻計,免得得罪於她。”雙掌一擊,“來人,去和吳先生說,讓他打聽打聽,陳大人近日可是要納妾了。”
網友上傳章節 第九章 直隸漕幫的宋二爺(三)
浙會館雙虹院裡,陳演一臉得意,與齊粟娘擁坐在~被窩裡,吃著齊粟娘喂上的雞汁粥,笑道:“粟娘,我早說過,我的酒量不行,裝醉可是利害,眼前有女人時更不敢多喝。你半點不用擔心。
”
齊粟娘喜不自禁,連舀了幾勺粥喂他,笑道:“我昨晚在九爺府裡,聽著哥哥說你醉得撒酒瘋,嚷著叫我回去,就覺著不對。平日裡你醉狠了,都是睡得人事不醒,哪裡還能嚷?”
陳演哈哈大笑,親了親齊粟娘,看著她將雞湯粥放回炕桌,捧了盤糯米雞圓在手,夾起送到他嘴邊。陳演一邊嚼吃吞嚥,一邊含糊道:“不撒酒瘋嚷著尋你,他們就不會送我回府。我就覺著不對,那位大人雖是滿官,當年與江南士子交遊時,擺的都是漢席。昨日請的都是江南人,怎的又擺滿席?那女子只是他夫人的遠房堂妹,算不得本宅內眷,怎的也出來敬酒。直隸總督是鐵桿的八爺黨,我自然要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