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寵,爺為了後宅安寧,也沒得縱著她亂來的道理。夫人識得爺這些年,還不知道他的性情兒?”
齊粟娘一愣,不禁停住。蓮香笑著拉著齊粟孃的手,“夫人,我這會兒鬧了一場,酒倒是醒了,卻有些餓。方才光顧著吃酒,趁著這席面還沒有冷,咱們再嚐嚐杭州外庖的手藝。”
齊粟娘見得她果真清醒明白,話也說得頭頭是道,再想想連震雲的性子,便也放了心,笑著罵蓮香,“你日後可少喝酒,不是個能沾的。”
蓮香笑著拉齊粟娘坐下,給她舀了碗雙筍歸田園濃湯,看著她一勺勺的喝了下去。齊粟娘瞟了她一眼,“怎的了?瞅著我不挪眼兒,我什麼時候長成賽天仙了?”
蓮香掩嘴笑著:“只是想著夫人要走了,以後怕……怕是難見了……”
齊粟娘歡喜笑著,給她舀了碗蓮花尾羹湯,遞了過去,“不用擔心,江蘇淮安和直隸天津近得很,咱們都住漕河邊上,叫支漕船捎上,我順風就來了……”
蓮香慢慢搖了搖頭,輕輕地道:“遠著呢……還要更遠一些……你才能平平安安……”
門外的冷風突地大了起來,吹得滿院子的黃葉地翻滾著,帶起陣陣棘啦啦的聲響,將蓮香的原是極低的聲音壓了過去……!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五章 紅梅林中的陳演
河上的北風呼呼地吹著,已入了臘月。泊在揚州城樓高兩層,足有十二丈長,八丈寬,上頭三品官的儀仗威武堂皇,將旁邊六品河標把總的官船襯得失色。
崔浩站在船頭,看著齊粟娘登上北河督臺的官船,走回自個兒艙內。因著沒有內眷,艙裡幾隻箱籠俱已安放妥當,他轉頭道:“準備開船。”
艙門上掛著兩重厚厚的皮簾子,四面艙窗上的玻璃格窗將寒風擋在了艙外。齊粟娘一臉歡喜,一面做著繡活,一面對比兒道:“斷沒料著崔大人也被調到了直隸大沽口河標綠營,能和咱們一道兒上路。”
船外響起一把粗嗓,帶著濃濃的津腔,“兄弟們嘿,眼見著入了冬,這河上快要封凍,這一路上不準上岸耽擱!好好護送夫人到天津,向咱們大人交差。咱們可不是那起子河標兵,扳不倒兒騎兔子——沒個穩當勁,都給老子我二小穿馬褂兒——規矩些!等到了天津,上了岸,老子請你們茶園裡喝酒看戲睡熱被窩!”
比兒掩嘴笑著,“這位親兵把總趙大人可真是地道的天津人。”一邊倒水道:“通州和天津又離了多遠?三百五十里水路,遇上順風,拂曉開船,晚飯時辰不到便到了。好在崔大人也去,船上只有小連一個,其餘的都是天津來的。爺上任的時日太短,奴婢著實不放心。”給齊粟娘捧上一盞茶,“爺必是知曉此事,好在崔大人沒有家眷,一肩擔兒幾個箱籠便上了船。”
齊粟娘看向窗,“南邊還能行船,過了淮安,入了山東境內怕是已經封凍了。”
比兒笑道:“奶奶放心,天津可是個靠海的好地兒。或是坐冰筏子,或是出港走海路,總是能到的,”
官船沿漕河,由揚州駛向天津直沽口,齊粟娘日日做繡活比兒說話,閒時站在艙視窗看著四周跟隨的河標兵船。
崔浩每日的請安俱是免了。
眼見著到了山東德州碼頭,河面是封了都停住。
冷風嗖嗖地颳著。正晌午時分。自有河總府裡趙把總手下地親兵在碼頭邊訂下熱騰騰酒食。送到船上。
四角銅炭盆早燃上紅旺旺地炭火粟娘一邊做繡活。一邊和比兒笑說當年與陳演在德州成親地事兒。一口地道地津腔兒在皮簾外響起。“下官給夫人請安。”
齊粟娘笑道:“趙大人請起。和崔大人商量明白了?坐冰筏還是出海?”
“回夫人地話。山東黃河故道里還能行船官們打算從範縣出海。從渤海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