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能和尚道:“華清寺雖簡陋,但每日來往香客不下半百之數。老納記不清當日在寺內香客凡幾,還請大人恕罪。”
顏子苒在江珣身後提醒道:“只需當晚留在寺內的香客即可,白日離開者應無嫌疑。”
惠能和尚:“若只是留宿香客,寺內有名冊記錄,老衲這就去取來。”
“有勞大師,將寺內僧人名冊一併送來。”江珣對著轉身離去的惠能和尚追加了一句。
惠能和尚身形一頓,微微嘆了口氣,頷首應下。
命案發生在華清寺內,眾僧人亦有逃脫不了的嫌疑,他早已有所預料。
整個華清寺被衙門封鎖,所有僧人都在捕快衙役們的盤問之中,頗有幾分人人自危的氣氛。
江珣等人在竹林中靜候了片刻,惠能和尚便帶著一小沙彌過來。
“這本香客留宿的名冊,記錄了今年以來所有香客留宿情況。五月初一那天的亦在其中,大人一閱便知。”惠能和尚說完又將另一本花名冊也遞給江珣,“此乃敝寺所有僧人名冊,佛門清淨之地,還請大人儘早為敝寺澄清。”
江珣並未言語,只是接過名冊認真閱覽起來,將五月初一那幾日在寺內留宿的香客都記在心裡。
過了大半個時辰,去祁家的衙役領著兩個人趕了回來。
走在前面的是個青年男子,他個頭頗高,容貌俊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沉穩幹練的氣息。
後面跟著個老翁,看著像是僕從打扮,神色卑微且躬著身子。
“草民鍾振庭,乃祁家女婿,聞訊領祁家管家忠伯前來認屍,讓大人久候了。”為首的青年向著江珣作揖行禮道。
江珣淡淡地掃了二人一眼,冷聲吩咐:“你等先辨認一番,再作說辭。”
鍾振庭跟忠伯應了聲“是”,疾步朝著屍體方向走了過去。
顏子苒掀開屍體上的白布,退到一旁低聲問郝猛:“猛叔,祁家沒有別的直系家人了嗎?為何不讓其兄弟父母過來辨認?”
按理說,死者的直系親屬對死者更為了解,辨認屍體更為精準。
郝猛聞言,在顏子苒耳邊解釋道:“祁明鈺只有一個姐姐,也就是這位鍾掌櫃的妻子。鍾掌櫃是贅婿,祁老爺中風病倒之後,祁家裡裡外外都是他在打理。”
“至於認屍你不必擔心,旁邊不是還有個老管家嘛,那可是祁家十多年的老僕,指不定他比祁老爺更加熟悉祁明鈺。”
顏子苒瞭然後,不再言語,靜靜地看著祁家倆人認屍。
“是少爺,真的是少爺!”忠伯只是看了幾眼屍體,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鍾振庭心中怔忡,一臉肅穆地問:“忠伯……你可看仔細了?”
忠伯邊哭邊點頭:“錯不了!老奴是看著少爺長大的,雖然面目難辨,但這身量這體型與少爺一般無二……”
江珣淡聲道:“體型相似之人不少,你且再仔細辨認一番。”
忠伯擦拭著淚水,深思一番之後,哽咽道:“對了,少爺後背右側有一道疤痕,約莫一寸長,那是少爺小時候貪玩撞翻花瓶,被瓷瓶劃傷的,這事老爺和小姐都知曉,還請大人讓老奴看一看死者的後背。”
江珣微微頷首,對顏子苒使了個眼色。
顏子苒隨即戴好手套將屍體翻了個身子,讓整個後背都露了出來。
忠伯看到屍首後背上的疤痕,瞬間哭得撕心裂肺:“就是這傷疤,他就是少爺!”
江珣聽了,心中不由暗歎顏子苒的觀骨畫像之術果真神奇!
“短短几日不見,明鈺怎就遇害了呢?”鍾振庭盯著地上的屍首,臉上露出悲慼、困惑的神色來。
顏子苒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詰問道:“鍾掌櫃剛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