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囚一同問斬,好歹也能陪孩子一年半載。”
“鍾家也好,祁家也罷,如今就剩下那麼兩個未出生的孩子。往後哪怕是隻能彌補到他們一丁點兒遺憾的,就算是散盡所有家財也無所謂。只可惜你不能陪著他們,我更不可能,只能託付給侍書了!”
“對了,你還沒見過侍書吧?她是你小姑子,當初我們母子幾個逃出來,為了能活命,我把她賣到一戶人家裡當丫鬟,如今為了兩個孩子,又得把這重擔託付給她。說起來,我這個當孃的,虧欠她的也不少!”
郭氏絮絮叨叨地,像極了逝世前說著臨終遺言的老人。
“別說了!”祁湘芸開口喝止了她,生怕自己聽多了會心軟。
郭氏看了她一陣,輕輕點頭:“不說了不說了,你今後要多多照顧好自個兒。我看著你的身形瘦了許多,不如我讓侍書想想法子,讓人每日給你捎些吃食進來如何?你想吃些什麼?要是你不怕腥味,喝點鯽魚湯如何?那魚湯最是補身子,我懷孕那陣子,振庭他爹就經常親自下廚給我做鯽魚湯喝。”
祁湘芸臉色有些陰沉。
郭氏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一時沒忍住有多嘴了,連連打著嘴巴子。
“瞧我,一張口又嘮叨了。”她說著,停頓了片刻,跟著又緩緩道,“牢頭前不久來知會過,我三天後就該上刑場。到時候你不要來,免得嚇著了。”
“我也沒打算去。既然你沒什麼想說的,那我便回去歇著了。”祁湘芸說完,轉過身子,緩緩離開。
郭氏雙手抓在欄杆上,透過柵欄間隙看著遠去的祁湘芸,想說些什麼,卻彷彿是堵在了嗓子裡,怎麼也說不著。
眼看著祁湘芸就要走遠了,她才沉聲喊道:“湘芸,是婆母錯了,待你我到九幽之下再相會時,我們,我們重新來過吧!”
祁湘芸身子一頓,好在顏子苒眼疾手快攙扶住她。
她緩緩地轉過身,看著昏暗光線裡,被囚禁在牢房之中的郭氏,輕聲喃喃道:“我也錯了!只是,只是振庭他,他寧願下十八層地獄,也不願再見我了。”
她的腦海裡又回想起鍾振庭臨死前發的誓言,那還是她詛咒著讓鍾振庭去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的。
想起那時自己的決絕,她便是一陣心悸,差些喘不過氣來。
“那些都是一時氣話,豈可當真?”顏子苒扶著祁湘芸,輕聲安慰著,“鍾掌櫃這麼:()大禎女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