瑢瑢推開車門,跳下車去,連句再見都沒有跟他說。
她走到樓門口,正輸入自己家的門牌號,感覺到身後有人的氣息。她一回頭,就看到明君墨站在她的背後,手裡拎著她的包,遞到她的面前:“你總是丟三落四……”
丁瑢瑢接過自己的包,也沒有說謝謝,默然就要進樓。
明君墨卻突然出手,兜住她的肩,將她攬在了胸前,抱住:“讓我抱一抱你,算是對我剛才唐突的行為再一次道歉。”
說完,他鬆手,轉身邁開長腿,回到了他的車上,開著車揚長而去。
留下丁瑢瑢一個人站在樓門口,愣怔了好長時間。等她緩過神來,一邊上樓一邊想:又被他給忽悠了!抱一抱算是道歉?該死的男人!
她上了樓,輕輕地開啟家門。好在丁媽媽已經睡了,她躡手躡腳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直接撲到床上,閉著眼睛,想起今晚的事,感覺像是死了一回,身心俱疲。
她踢掉鞋子,脫下他的襯衫,丟進垃圾筒裡。想了想,又從垃圾筒裡把那件襯衫撿了出來,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剪刀,一下一下地剪那件襯衫。
邊剪還邊嘀咕:“讓你騙我!讓你裝流氓!讓你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就算你是天鵝,我是癩蛤蟆,癩蛤蟆也有癩蛤蟆的尊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件好好的襯衫,就被她剪成了一堆破布條兒。她呆呆地瞪著那堆布條兒,過了好久,把剪刀一扔,將那些布條兒一片一片攤開,像拼圖一樣,從衣領開始,一片一片地拼了起來。
然後她翻出來針和線,一片一片地縫合,先是衣領,然後是兩側肩膀,衣身,兩隻袖子。
一整個晚上,她就坐在床上縫合那件被她剪破的襯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手裡的動作機械而又麻木。她完全沒有睡意,眼前總是跳出明君墨那深沉的眼眸,耳邊總是響起他說喜歡她的聲音。
她的嘴巴里還殘留著威士忌的味道,酸酸的辣辣的。她沒有去刷牙,一直在縫一件破掉的襯衫。
當最後一顆釦子迴歸原位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丁瑢瑢整晚沒睡,神思恍惚,容顏憔悴。
丁媽媽看到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你昨晚幾點回來的?怎麼像沒睡的樣子。”
“睡了,但是後半夜牙疼,又醒了。”丁瑢瑢啞著嗓子說道。
“怎麼又牙疼?今天你去牙診所把那顆智齒拔掉吧,沒用的東西,還總是鬧騰。”
丁媽媽心疼女兒,吃過早飯後,帶上小丁當去菜館:“一會兒你先去拔牙,回來後好好睡一覺,熬得像鬼一樣!”
牙疼是假的,頭疼是真的。丁瑢瑢任丁媽媽帶走了小丁當,她木然地捧著一碗粥看了一會兒,也沒有喝進去幾口,就推了碗,重新回到自己的屋裡。
白天看,那件被她剪成布條又重新縫起來的襯衣真可怕,像是某一部恐怖電影裡的道具。但是恐懼向來都是源自人心,丁瑢瑢現在也害怕,她害怕自己,她害怕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在懸崖邊上勒住韁繩。
她找出自己的一條舊紗巾,將那件百衲襯衣包了起來,壓在櫃子裡的最深處最底層。然後她歪倒在床上,抱著趴趴熊,閉著眼睛。
腦子裡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轟轟地響。屋子裡越安靜,來自腦海裡的聲音就越震撼。她頭痛欲裂,睡意全無,起身翻了一片止痛藥,吃了下去。
她好象病了,要不然她為什麼這麼痛苦?她覺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身體上的虛弱,精神上的偏離,這些感受於她都是很陌生的。
即便在她畢業那天走錯了房間,被陌生的男人奪去了童貞,被杜西平摔在了酒店的玻璃門上,帶著一身的傷痛坐上午夜的火車,她也沒有像此刻這般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