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神情似乎很不好受,好像做了場噩夢。另外一床上,躺著一個老人,新洗過的被子蓋在他身上,但面部早已發青僵硬,出入無氣,看來已經死去多時。
“寒舍簡陋,兩位請進吧。”紀勇推開院門,領著兩人進去,他喊道:“小尚,來客人了,出來一下。”黃偉清和範銀鈴四顧,茅屋的門‘吱’的一下開啟,出來一個素衣麻布的婦人,麻黃麵皮,身材瘦弱,模樣倒並不很好看,她眼圈腫紅,顯然是哭了一陣。紀勇向兩人道:“這是我渾家,她沒名字,我一般叫她小尚。”
範銀鈴一愣,低聲道:“什麼是‘渾家’。”
黃偉清道:“紀兄,嫂子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範銀鈴點點頭,這才知道她是紀勇的妻子。
“怎麼了?”紀勇回過頭,看她眼圈通紅,連忙迎了上去,問道。
小尚哭了起來,顫顫地道:“大哥,父親,你爹爹他死了!”
“什麼!”紀勇大叫一聲,急忙推開了她,進了茅草屋,不會兒,大哭聲傳來出來。黃偉清急忙扶起小尚,道:“嫂子,老伯真的去了?”小尚見到他兩人,顯是有些怕生,點頭道:“真的,兩位是紀哥的朋友麼?”
黃偉清道:“在下黃偉清,這位是範銀鈴姑娘,我們的確是紀兄朋友。”範銀鈴道:“我們去看看吧。”黃偉清點頭,將小尚扶穩,道:“嫂子,我們也看看去。”小尚點頭,跟著兩人也進去了。
範銀鈴推開門,一股惡臭襲來,紀勇面如死灰的扯著被子,伏在床邊,嚎啕大哭。範銀鈴心裡悲慼,忍住臭味走了進去,黃偉清剛入了房子,便覺得臭氣撲鼻而來,忍不住往後仰了去,‘哎’的一聲,沒叫出來,卻被小尚扶住了。他道謝一聲,走到紀勇旁邊,看那老人:面色發青,不過臉上卻帶著笑意,顯然死前並不是很痛苦。他心中暗想:這老者看起來面容安詳,嘴角卻帶著一絲詭異的苦澀,倒有些奇怪。他只道自己心裡的效果,回首望去,另一張床上躺著個昏迷的少女,看她的臉,似乎還在掙扎。
範銀鈴道:“那便是筱雲嗎?”紀勇回過頭,道:“那是筱雲,小尚,筱雲她怎麼了?”小尚拭了拭眼淚,道:“筱雲只是下午坐累了,睡了過去,不過好像在做噩夢。我也是聞到屍臭味,才發現父親死了。”
好一會兒,紀勇站了起來,道:“小尚,等等我們便將父親在後山埋了,我們也沒個祖地,只能這樣了。”這時候,他反而放心了下來,父親受傷臥病八年,自己照料多有不便,還要照顧妹妹,甚至有很多次,紀老爹都想著尋死,但都被紀勇阻止了下來。現在看來,他是安心的去了,不過看他的頭偏向紀筱雲那邊,又顯然放心不下。雖然父親去世讓他心中一陣失落,但不知為何,倒是解脫了許多,父親八年來的呻吟無時無刻不充斥在他耳邊,兩人都痛苦,現在紀老爹去了,對兩邊都好。
範銀鈴坐在筱雲的床邊,用手摸了摸她那蒼白的臉,凹陷的顴骨,稀疏的眉毛,冰冷的手指。雖然這個女孩子比她小不了幾歲,雖然他有個疼她愛她的哥哥,但十多年病魔的折磨,卻早已將她折騰的不成人形。她雖然平常偽裝成冷漠模樣,但此時看到這個女孩,不由得心裡顫抖起來,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唉。”黃偉清嘆氣走了過來,拍了拍範銀鈴的肩膀,道:“別傷心了,她有救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紀勇將老父親孱弱的身體抱了往後山去,自和小尚將他埋了,跪拜了一會兒,才各自回來。
此時兩人坐在院子中的木樁凳上,見紀勇回來,黃偉清招呼道:“紀兄,嫂子,你們便不要傷心了,現在治治筱雲的身上的病才是要事。”小尚臉上突然微喜,道:“大哥,筱雲的傷能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