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清道:“善惡本就難辨,但區別很大。”水牧笛道:“何為善,何為惡?”
黃偉清道:“善是愛己愛人,納己容人。惡是自私自利,挾人妒人,害人終害己。”
“若有人得罪我,我該如何做?”水牧笛問道。黃偉清道:“那就是有度無度的問題,若是有人向你出口頂撞兩句,你會怎麼做?”水牧笛道:“師父叫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如果師父不在的話,我會盡力將那人殺了。”
“你哄騙別人姑娘家幹什麼?”劍長明笑道。黃偉清道:“這可不是什麼哄騙。”他看向水牧笛道:“這就是過度的報復,你心中有著自小而生的念頭,別人衝突了你,便要別人不得好死,但同時你有沒有想到如果你說話得罪了別人,而你又無能為力的時候,別人要殺了你,你會怎麼想?”
她臉上帶點驚慌,脫口而出:“一句話而已,為什麼要殺我?”黃偉清道:“你看吧,你站的立場不同,所以想的也不同吧?”水牧笛點點頭,黃偉清繼續說道:“一切的判斷標準都是在你心中,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一個善良的人定然心胸大度,不會計較太多。惡人的話,就會心胸狹隘,容不得別人半點好。總之,善惡很難區分的。”
劍長明道:“有些人,面向兇惡,當你與他接觸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的誠心誠意,待人和善。而有些人,表面上是個好人,對人溫文爾雅,實際上卻暗中謀算別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水牧笛突然笑道:“黃偉清就是這樣的人吧,總是對別人笑,他一定是藏著心中的事情。”黃偉清笑道:“我可沒有啊,我做人信奉三‘不’原則,凡是違背這三條的我都不做。”
劍長明道:“哪三‘不’?”水牧笛也表現的很有興趣,黃偉清道:“不做暗算害人之事;不貪名利富貴之享;不動痴妄生非之念,總之做人就是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劍長明叫道:“好,黃小兄弟真是個品性高潔之人,這三條原則,的確不錯。”
水牧笛冷笑道:“口中說的並非心中想的,更未必真的能夠做到,你既然不動痴妄之念,怎生又跑到這裡來了,無故招惹了是非?”黃偉清面色一僵,笑道:“那只是在下的追求而已,並不是妄想痴念。”
水牧笛道:“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下面的東西。”她指著書上的一篇名為‘照心’的文章,說道。黃偉清笑了笑,卻也不看書,念道:“‘照心’:心之世界,玄妙於道,道之高,心之深,莫知。人心難測,人不知,己更難知。人言知己,不過寥寥,況知己者,多為交心之人,人不知其心,故從外界獲之。人之心,乃是認同,或得一事,相沖於心,卻拂敢逆之,事既過,多有大害,弗如反思己心,逆向而推,或更見明朗。此之謂‘照心’。照心之法,源於認同,人之常情,多同於己而反於他,故,人之錯,至此。”
劍長明道:“看來你還真是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之家。”黃偉清笑道:“哪裡,哪裡,只是家母頗好讀書,所以……”說到此,他想起母親中毒,危在旦夕,眉頭大蹙,竟伏案哭了起來。劍長明急問道:“為何如此?”水牧笛拿出懷中的帛布,道:“你是說這個麼?”
黃偉清抬起頭,道:“正是,家母病重,性命旦夕之間,可……孃親,孩兒不孝啊。”劍長明取過布帛,看了一遍。道:“這是你要寫給令尊令堂的信嗎?”黃偉清點頭,道:“可現在。”他哭道:“我無能為力。”說著,他看向了水牧笛。水牧笛第一次眼中出現了驚悸,但還是咬牙道:“對不起,不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