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衣襟哭花,會把父王的賞賜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他的弟弟。
跟他留著同樣的血脈。
是他一生摯愛的女子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那般相似的眉眼,他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殺氣都能頃刻間煙消雲散,他所有的強勢和堅硬都在這一刻丟盔棄甲。
即使——當年僅僅因為他稍稍疏忽擦傷了他就狠心的罰了他幾十大板,險些還撤了他太子的位置。
即使——他是父王同自己心愛的女子所出的孩子。
他那麼愛,那麼恨。
吳邱看著此時目光清澈的看著他的吳鄴,一時間,有些無措,之前衝動之下來了這裡,想要脫口而出的責罵已經被拋卻到了腦後,他現在只想逃,只想此生再不必見到這張臉。
不等吳鄴再度說話,吳邱就已經迅速的轉過身子,不再看他,擺擺手,冷冷道:“不必說了,念在你我兄弟一場,這次孤不追究了,之前賜死的聖旨作廢,你回王府好生反省罷。”
說完直接提起步子往外走去,就連為何突然自己會說出這般赦免的話來,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不但吳邱驚訝,吳鄴愣愣的立在原地,也有些驚訝,不過在吳邱的步子邁出清泉殿之前,他到底還是追了上去,像幼時,無數個熟悉的場景一般,拽住了吳邱的衣襬,帶著幾分祈求幾分希冀道:“我知道,我的存在,對於王兄來說,只會是一塊心病,一個威脅,所以王兄要殺我,我甘願領旨赴死,我此來並不是為了自己求情,只是為了最後……再見一面王兄,也是想懇求王兄以後專心朝政,不要被那惡毒的梅妃所迷亂了心智。”
突然被拉住,往日裡熟悉的畫面一瞬間就將吳邱的記憶擊中,那些被他勉勵封印起來的記憶,一瞬間撲面而來。
他咬牙拼命抵制,才總算勉勵惡狠狠的甩開吳鄴牽著他袖擺不肯放鬆的手,看著他希冀的目光涼涼道:“孤如何處理朝政,如何對待後宮,不必你來操心。”
“吳鄴不求其他,只是想請王兄放過凌郡王,”被甩開了手的吳鄴一掀衣襬,對著吳邱跪了下來,“如果王兄執意如此,必然會導致朝廷君臣二心,人心渙散,還有楚國必然……”
“夠了!”吳邱實在沒有心思再同吳鄴糾纏下去,他惡狠狠的甩了袖子,直接怒吼道:“孤自有分寸。”
說罷,便提步出了清泉殿。
一直回到了御書房,他對於自己之前的失態都有些沒有理解過來,等他緩過神來,才抬手招了來身邊的大太監,吩咐道:“去把楚國凌郡王帶來。”
那太監總管聞言,一聲噗通的跪倒在階前,抖索著聲音道:“大王,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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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傾歡同秦辰煜回了皇宮,憑藉著對皇宮佈局的熟悉,很快找到了芙蓉宮。
因為在皇宮,她到底不敢直接用自己本來面目的,所以帶上了曾經蘇曉給她做的面具,在宮外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到跟她約定好在這裡等的春盈,沈傾歡就已經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等她到宮門口守衛那裡,說是蘇曉在宮裡的好姐妹要見蘇曉時候,只聽那侍衛說蘇曉姑娘病了,暫時不能見任何人。
聽到這樣的回答,沈傾歡和秦辰煜的心也跟著沉到了谷底。若春盈有事脫不開身,那麼不可能蘇曉這麼巧也不在,而且很顯然,蘇曉生病是個藉口。
“那梅妃娘娘呢?我要見梅妃娘娘。”沈傾歡試探性的問,但願這時候薛青青在宮裡。
“一個小小的宮女,梅妃娘娘豈是你們能說見就見的。”侍衛掃了一眼面容平常的沈傾歡以及她身邊跟著的侍衛。
沈傾歡硬著脖子,又道:“奴婢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當面報告給梅妃娘娘,你自去稟報,見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