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勸架不成反被碰倒,就落在了那一堆玻璃碴子上,如今右眼皮上眉毛之下正好就插了一塊玻璃碎片,血嘩嘩地往下淌,半張臉都是紅的。
我踉踉蹌蹌地跑過去,推了一把被嚇傻了的陳恪,啞著嗓子說,“還不快打電話!”
他這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去掏手機,只是掏出來之後手抖得連三個數字都按不下去,最後還是沈知行叫的急救車。
急救車來了之後,只允許一個家屬跟隨,陳恪跟著爬上車,我站在小區門口看救護車呼嘯著遠去,腦子裡一片空白。
沈知行開了車從小區裡出來,到我面前叫我上車,我扭頭看他,有一瞬間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直到他叫我第二遍,我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爬上車,手上抖了半天卻是連安全帶都扣不上,最後還是沈知行給我扣上的,這個時候我也根本顧不上許多,滿眼滿腦子都是雁子那半張臉的血。
沈知行緊緊跟著急救車後面,前後腳到了醫院,我的臉白了一路,腦子空了一路,一直到醫院沈知行拉著睿睿下車,我才愣愣地說,“你怎麼把他也領過來了?”
沈知行說,“剛才那一幕他都站在門口看到了,難道你要把他一個人留在那棟剛見血的房子裡嗎?”
我胡亂地點點頭,也顧不上許多,匆匆忙忙跟著雁子的推車進了手術室。
跟到手術室外面,推車進去,門口手術中三個字的燈光打出。我腳一軟就要往地上坐。
我扭頭看到背後的沈知行,沒說什麼,只是推開他的手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陳恪在旁邊抱著頭,我在他旁邊說,“沒事兒的,肯定沒事兒的,”說這話我都不知道是在安慰陳恪還是安慰我自己。可是此時此刻能說的似乎也只有這一句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恪才悶聲開口說:“剛才醫生說了,可能眼會瞎,也可能眉下留疤,也可能兩個都出現,讓我抱最壞的打算,這樣結果出來之後才會有驚喜的餘地。”
我嗯了一聲。
陳恪繼續低聲說:“都怪我,我不該不聽她勸告的,我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我說:“誰也不想讓這樣的意外發生,她會好的,會是最好的情況好起來的。”
他說:“我平時不該不聽她話的。”
我說:“是啊,雁子這麼多年都跟在你身邊,多好的一個姑娘你怎麼捨得讓她傷心呢?”
他還說:“我不該不聽她的話,偏要來找你,否則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這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我最後只是張了張嘴,又無言閉嘴。
沈知行本來一直在摸著睿睿的腦袋,聽到這句話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很輕很輕地嗤笑了一聲,雖然很輕,但還是被我聽到了。
我將兩條腿蜷起來放到椅子上,然後抱著雙腿把臉埋在裡面,真想做一隻鴕鳥。
我們在外面等到天黑,大夫終於出來說:“玻璃片已經取出,雖然距離眼球很近,但好歹沒有傷到眼睛,其他部位也已經檢查了,大方向上沒有大礙,但以後右眼恐怕會有些隱疾,比如比較頻繁地眨眼等。”
聽到醫生說沒有傷到眼睛的時候。我不由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我也感覺到陳恪明顯地身上放鬆了一下,只是醫生接著又說,“但以後眼上肯定會留疤,不過現在科技發達,做一下修復手術應該是可以恢復的。”
等到醫生離開,陳恪靠在牆上說:“等雁子稍微好點了,我會帶著她回去,就不在這裡繼續打擾你了,抱歉程穎,我本來是準備替你討回公道的,只是現在看來你似乎也並不需要我多此一舉,那我在這裡就是明顯多餘的了,等她稍稍恢復一點了我就帶她回去,找最好的醫生。爭取不讓她留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