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搖轉,簾幕落下便將大堂和雅間隔成了兩個空間。馬秀英轉動幾圈,只把簾幕升高一半,能看見下方臺子上的人就行了,可不能讓朱元璋發現自己在這裡。
等了一會,大堂的客人陸陸續續坐滿。擦脂抹粉的老鴇一步三搖走出來,笑嘻嘻地唱了個喏,“好叫諸位大爺久候了,今兒雖然大部分人是衝著瑜姑娘掛牌來的,但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咱也不能冷落了其他姑娘是不?來,來,春花、秋月、牡丹、芍藥都出來啦……”
珠簾頻動,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湧上金粉樓臺,勾魂的眼神,嫩藕般的手臂,高聳的胸脯,雪白的大腿,看得臺下的男子呼聲四起,蠢蠢|欲動。女子們愈發賣弄風情,顧盼生媚,不一會便陸陸續續被男人挑走,嘻嘻哈哈摟抱成一團。
“瑜姑娘怎麼還不出來?快點!快點!”更多的男人等不及了,拍桌子、踹板凳吵鬧催促。
老鴇掃視一圈,發現陳德、謝再興也在起鬨之中,立刻歡喜地叫道:“瑜姑娘這就來啦!”
只聽叮叮咚咚聲響,一個頭插步搖,身著淺紫籮裙,白紗遮面的女子抱著琵琶登上臺來。她肌膚如雪,皓腕似玉,青蔥般的手指靈活地在弦上撥動,時而婉轉時而憂傷的曲調便從指間瀉出。她不似其他女子那般搔首弄姿挑逗男人,只靜靜地坐在臺上,雙眸似水,眉宇間透著冰冷淡漠,面紗下不知是嗔是怨的表情引得男人們愈發痴迷瘋狂。
一曲終了,不管懂還是不懂曲調的人都在滿堂喝彩。
老鴇趁機說道:“多謝各位老爺捧場,現在瑜姑娘正式掛牌,起價十兩白銀……”
“三十兩!”
“五十兩!”
“一百兩!”
……
此起彼伏的抬價聲不斷,不一會就有人喊到了兩百兩。
這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瑜姑娘真是不簡單,將這般欲擒故縱的手段,故作清高的姿態修煉得爐火純青,模樣還沒瞧個正著,男人們就已經為她瘋狂起來。馬秀英搖搖頭,收回視線,她看不到瑜素雪的真面貌便不再關注瑜素雪,把注意力放到隔壁雅間。兩百兩足夠一戶窮人生活十年,有人卻只為一夜的逍遙。瞧這架勢兩百兩還只是個開始,真不知節儉成性的朱元璋聽見了會是什麼表情。
且說袁興返回朱元璋的雅間,朱元璋不滿地問道:“為何在外逗留那麼久,你也被這裡的女子迷惑了?”
袁興滿頭的大汗流得愈發像瀑布,搪塞道:“我剛才去打聽陳將軍、謝將軍的情況了。”
“打聽到了什麼?”
“龜公說他新來的,不認識陳、謝兩位將軍。”袁興哪敢說自己只顧跟馬秀英交底,什麼都沒打聽到。
“算了,不用打聽我也知道他們定是這裡的常客,否則門口的龜公不會一口叫出他們的身份。”朱元璋望著大堂,頭也不回,冰冷冷的聲音聽起來能把人凍死。
“是是,姐夫料事如神。”袁興愁眉苦臉,暗自發憷:你能料到姐姐也來了麼?他夾在兩尊大神之間坐立不安,恨不得馬上拖起朱元璋就走。可是他清楚朱元璋定然要知曉陳、謝二人今晚的行為,此時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是不會離開天香樓的。
袁興立在雅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還沒找到合適的理由勸朱元璋離開,大堂就已喧譁聲起,臺上出現許多嫵媚女子,個個衣著片縷,姿態輕浮。
血氣方剛的他頓時看得兩眼發直,喉頭翻滾,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想到看得更分明,忽聽隔壁珠簾捲動,猛然醒悟到馬秀英就在旁邊的雅間,霎時清醒大半,這番瘙癢難耐的心思也慢慢平靜下來。就在他恢復神智的時候,卻意外聽到耳邊傳來絲絲急促的呼吸聲,偷偷斜視一眼,朱元璋大掌緊緊扣住扶手,滿面通紅,鼻翼翕動,和那臺下興奮的男人們一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