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非常洪亮,“請問姑娘,這裡可是朱鎮撫設立的敬善堂?”
遜影想翻白眼,門楣上那麼大的“敬善堂”三個字,這人看不見麼?
管事的脾氣比較好,和藹地說道:“老人家,這裡就是敬善堂,你有何事?”
老翁笑道:“呵呵,我是想找朱鎮撫。”
管事為難道:“大人平時很少來敬善堂,你要求見大人須去軍營或者大人府上。”
“那朱鎮撫的府邸在何處?”
“這……”管事瞄了瞄遜影,不知該不該告知老翁朱元璋的府邸。其實朱元璋的住宅很好打聽,堂堂鎮撫府是滁州人的標誌,隨便在街上拉個路人詢問都能知道。
作為朱府一員,遜影不得不出聲了,“你找大人有什麼事,大人公務繁忙,平時不見客的。”
老翁傲然地捋著鬍鬚,“他不能不見我,我是他的岳丈。”
“啥?你說你是誰?”遜影瞪大眼,幾乎跳起來。
白裙少女呵斥道:“你又是誰,竟敢對我爹爹如此無禮?”
“我是朱府的丫鬟。”遜影氣急敗壞。怪事年年有,今天最稀奇,有人居然頂著朱元璋岳丈的身份招搖撞騙,若不是被她撞見,還不知有多少百姓會被矇蔽。她上前一步,就要扣下老翁和少女交由刑司衙門發落。
“且慢!”老翁拉著少女後退兩步,其勢如行雲流水,看不出來還是一位練家子。
白裙少女諷刺道:“一個丫鬟都敢如此失禮,你們府上沒人管教嗎?”
遜影氣得打哆嗦,剛要叫管事派人來抓捕兩人,又聽老翁說道:“姑娘莫不是把我們當騙子了?是與不是見過朱鎮撫自有分曉。鄙人姓郭,我這小女就是朱鎮撫的未婚妻。”
“一派胡言,鎮撫大人早已娶妻,影姑娘便是馬伕人身邊的侍女。”管事也看不下去了,出言喝道。
遜影暴跳如雷,“跟他們廢話什麼,帶去衙門自然會有人讓他們說實話。”
老翁不驚不懼,依然笑道:“我兩個兒子郭興、郭英都在朱鎮撫軍中任職,你若要抓我父女去衙門可否告知他們一聲?”
遜影躊躇,郭興郭英是自鍾離就跟隨朱元璋征戰的將領,若這老頭真是郭興郭英的父親,她倒不敢隨意把人抓去衙門了。她猶豫不決,思忖片刻,說道:“你們且在敬善堂待著,哪裡也不準去,我叫人核實過你們的身份再說。”
“也可。”老翁笑眯眯地應道:“姑娘回府替我向你家夫人問候一聲,就說山人郭山甫會盡快去拜見夫人。”
遜影腳步踉蹌,這老頭有恃無恐,莫非真如他所說?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府裡,向馬秀英稟告的時候神色古怪,舌頭幾次在嘴邊打轉卻又縮了回去。
馬秀英不以為然,只當遜影在楊雲花那裡受了氣,微笑道:“那丫頭又說了什麼難聽話,讓你都不敢回覆。”
遜影撇撇嘴,吞吞吐吐,“她到沒說什麼難聽話,只是黑著臉抱怨一句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料。可是……”
“可是什麼,居然讓你都說不出口?”馬秀英見遜影的臉憋得通紅,忍不住開玩笑道:“難道有人看上我家影兒,準備過兩天就來提親?”
“主子,您胡說些什麼啊!”遜影惱羞成怒,氣得口不擇言,本來還在猶豫的事情也一股腦倒出來,“奴婢在敬善堂碰到一對父女,那老翁四處打聽老爺的情況和府邸,我便走過去問那老翁找老爺有什麼事。豈料那老翁竟然自稱姓郭,說是老爺的老丈人,那少女即是老爺的未婚妻,兩人是來滁州投奔老爺的!這不是欺人太甚了嗎?誰不知道咱家老爺只娶了您一人,老丈人是大名鼎鼎的郭元帥。這些騙子也不把招子放亮點,見咱老爺發跡了,就敢編排個什麼未婚妻,冒充郭元帥來行騙,真可惡,行騙都騙到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