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聲,仰頭向天,“便是廣陽託我,也要看我心情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不一定給治。
任江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由的呆了呆。
原以為搬出桓廣陽的名號會很好使,沒想到杜大夫這麼有個性,樂康公主嫡親外甥的面子也不買……
桓十四郎幸災樂禍的笑,“碰壁了吧?沒辦法了吧?哎,我跟你說,杜大夫脾氣怪著呢,他這個人不貪慕權勢,就對鑽研醫術有興趣,要不是因為我姨母府中有許多醫學古藉可以供他翻閱,有珍奇藥草可以供他製藥,姨父又經常找些疑難雜症供他解悶,他還不一定留下來呢。”
公主之尊又怎麼了,沒有這些,一樣留不下杜大夫。
任江城眼睛亮了,回過頭衝桓十四郎嫣然一笑,“十四郎,多謝你。”
“你謝我什麼?”桓十四郎莫名其妙。
任江城高聲道:“桓廣陽所託付的這名病人症狀很奇怪,幾位名醫看了之後都束手無策,杜大夫想必也是沒什麼把握,怕治不好丟人,才不肯替她醫治的吧?”
“我治不好,我怕丟人?”青衣老者一聲怪叫,“抬上來,馬上將人抬上來!你看我能不能治好!”
任江城聽不得這一聲,“快,把仇大娘抬上來。”
青衣老者斜了她一眼,“丫頭,咱們先說好了,若是這人病的稀鬆平常,我可跟你不依。”
任江城愁眉苦臉,“她病的很重,別的大夫都沒用,所有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
青衣老者哈哈笑了笑,指指左側的大船,“抬到我房裡去,那兒東西全。”
桓十四郎垂頭喪氣的,先是把兵士打發走了,“沒事,跟姨母說,是我鬧出來的事。稍後我自會向她請罪。”又命人把仇大娘抬到杜大夫的房間,“輕輕的,這可是我阿兄託付的病人。”
任江城哼了一聲。
輕輕的?你是想說慢慢的吧。
杜大夫不喜人多,故此仇大娘被抬上船之後,房裡只剩下他和任江城、桓十四郎,和他的一個小藥童,無關人等全被趕了出去。
杜大夫仔細看過仇大娘,命小藥童拿過他的銀針。
“大夫,她……還有救吧?”任江城惴惴不安的問道。
杜大夫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這小丫頭真是不會說話,到了我這裡,便是病得再重也能救,更何況她不過是中了毒!”
任江城大喜,笑靨如花,“您說的對,我真不會說話,太不會說話了。”
“哎,他罵你呢。”桓十四郎好心提醒。
任江城巧笑嫣然,“我知道呀,可是我喜歡。杜大夫方才的罵聲,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了。”
桓十四郎伸手摸摸鼻子,“這馬屁拍的。”
杜大夫面有得色,“小丫頭倒還成。”
他這一生遇到的重病之人多了,病人的親友大多方寸大亂驚惶失措,有人痛哭流涕央求他,有人跪在他面前砰砰砰磕頭,有人不惜重金,誘以厚利,這些都讓他挺煩的。唯有今天這美麗的女郎,既奉承了他,又沒有卑躬屈膝奴顏媚骨,諂媚得恰到好處,讓他心裡真是舒暢極了。
杜大夫這一高興,下手飛快,一根根銀針刺入仇大娘周身穴位,刺進去之前是純白色,撥出來時卻是烏黑的了。
“好毒。”桓十四郎失聲道。
“真有自知之明。”任江城聲音冷冷的。
桓十四郎過了片刻才想到任江城是諷刺他心腸歹毒,不由的咬牙,“你覺不覺得自己很過份啊。”
任江城鄙夷的哼了一聲。
桓十四郎獨自生了會兒氣,悶悶的道:“你什麼也不懂。仇大娘是什麼人,你知道麼?”
“一個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