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閒話已已,念在故人面上,你且讓開,我暫且還不想傷你……”
謝秋豔自然從未聽過什麼“紅月公子何惜道”的,但不知為何,對這少年的話卻也信了幾分,情知接下來必是一番惡戰,凜然正色道:“師門重地,豈容他人踐足,恕我難以從命。”
那紅月公子何惜道嘆道:“眼下我這副身體的靈力修為雖不如你,可惜我修煉的月瀆心法,正好是你淨世白蓮咒的剋星。
“你道心雖純,卻太著皮相,加上性子執拗,白蓮聖體未臻至善,猶有間隙可入,嗚呼,我雖不欲毀你,奈何天道無情……”
謝秋豔一怔,這人說的話和掌門師祖的點評如出一轍,如何第一次見面,他就知自己性子執拗、白蓮聖體未臻至善?!
她平日與人打鬥,和顧龍櫻一樣,慣用懸鏡山人人入門時皆會修習的金光訣,實際上最厲害的卻是與她本命契合的淨世白蓮咒,但迄今為止,一次都還沒使出過。
但見何惜道漫不經心般,舉步便要向前,謝秋豔也不廢話,心隨意動,金光劍訣凜然射出。
哪知那威力無匹的金光飛至何惜道身前三尺,空中忽如平水驟起漣漪,寒光一閃,金光已如石沉水中,消失不見了。
不過,那金光雖被他輕易擋了下來,他也未討到好處。
只見他身子微微一晃,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嘆道:“不錯,這簡簡單單的金光訣,在你手中使出,竟也有如此威力,可惜我這副身子太不爭氣,不然與你硬碰硬地鬥上一番,也算痛快一事!”
他一邊說著,腳步卻並未停止向前。
謝秋豔再欲出手,卻見他輕輕一抬頭,那瞳孔中的光芒,如深淵中的寒星,冷冽而飄忽。
彷彿就在這一瞬間,萬物竟似靜止下來。
一股無比壓抑、濃重的氛圍,如同浸入冷水中的屍體開始滲出腥臭血水,緩緩地渲染開了鋪天蓋地的暗紅。
世間萬物,竟全似被血染一般。
除了絕望的、躁鬱的、沉悶的紅色,再也沒有別的顏色。
這鮮血從頭上的天空,既緩慢而又無可抗拒地往下流淌:雲朵、樹木、石頭、空氣……
謝秋豔覺得彷彿身處一個狹隘、封閉的空間之中,一時間竟無處可逃。
她從未感到如此危險,以至於下意識地使出眼下所能使出的最厲害一招:“白蓮降世”。
她全身的靈力彷彿也感到這種危險,一時間充盈流轉,激盪澎湃,身上的衣裳無風自鼓。
只聽電流般的滋滋響聲,身邊數尺之內,綻開朵朵透明的白蓮。
其所立足之處,更是從地底生出一朵巨大無比的白蓮,層層玉瓣,勝似冰雪剔透,紛紛張合,如同屏風般,將謝秋豔包裹其中。
謝秋豔端坐蓮臺,手捻蓮花訣,遠遠看起來,倒像成了那白蓮的紅色花蕊,顯得如此莊嚴聖潔,叫人望之心生膜拜。
那白蓮的柔光所照之處,萬物皆恢復了原色,那暗沉硃紅一時難以侵入。
只聽那何惜道哈哈大笑道:“妙哉、美哉,這白蓮法相果然臻矣至矣,若非為了一睹此等美景,我輩何必負沉軀,勞形於天地間?!
“可惜,這白蓮炫目過甚,仍然未得返璞歸真之奧妙,若是再給你十年八年的時間,定能洗盡鉛華,達到本我潛化的境界……”
他一番侃侃而談,輕鬆無比,看來是遊刃有餘,胸有成竹,而謝秋豔則一身靈力全然維繫在這白蓮靈體之上,勉力支援,竟然開口說不了話。
那暗沉硃紅色又如鏽蝕侵染,再度緩緩推進。
謝秋豔心中大急,卻又無計可施,更在此時,又遠遠傳來一聲慘呼,像是夢露娜所發,不知是不是為敵人所傷。
謝秋豔心神一懈,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