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再回去,只會給她小瞧了,他韓秋寧死也做不出來。
抬眼見一棵樹上,枝大葉粗,纏滿綠藤,便趁著尚有餘光,從別處折來許多枝條,在那樹的枝丫中間紮了個平臺,又鋪了些乾草,權當棲身之所。
雖然有乾草遮蓋,到了半夜,風寒露重,仍然覺得冷不可當。
想起家傳功法,便乾脆坐起,吐息運功。
這一套心法,他從小就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倒不是他習武之心不死,而是阿爹說:“兒子不中用,那便留給孫子,韓家列祖列宗的心血總不能就此而絕。”
按照阿爹的說法,這一套心法叫做紫玉神功,是先祖從一塊紫玉上偶得幾句殘缺口訣,歷經幾代人完善衍生而成。
阿爹說紫玉神功練至大成,水火不侵,寒暑不懼。
韓秋冷得牙關打顫,又想起近日所遭,全因自家無能所致,心裡一發狠,運起心訣,手心腳心一陣熱氣升起,經由四肢向胸口匯聚。
正覺痛快之際,猛然間心口卻如大石逼壓,堤壩橫阻,一口氣怎麼也提不上來,呀呀地張開嘴,竟也難以呼吸。
手腳的熱氣更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冰冷如霜,堅硬如柱,一頭栽在草埔上,動彈不得。
他原本是盤腿而坐,這樣一來,腦袋貼地,屁股高撅,像個鴕鳥似的,實在不雅。
韓秋心裡不由狂呼:“我不要這樣死了,這個模樣,給她看到,可太丟人了!”
但始終動也動不了,呼吸也呼吸不了,憋得頭昏腦脹,正以為就此氣絕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飄渺歌聲。
正是當日在小船上所聽到的那悽婉歌聲。
難道是天上的仙子,知道我命絕於此,來接我了?!
韓秋不憂反喜,大喊一聲:“仙子!”猛然一張眼,竟然不知何時竟已身在樹下。
他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不暇多想,連忙循著那歌聲追去。
此時月兒不像先前幾日清亮,島上昏暗,夜色濃重,韓秋卻彷彿看得一清二楚,轉眼間來到海邊。
只見一片礁石之上坐著一名女子,正對海水低吟淺唱。
她背部肌膚裸露一大片,白得如雪,中間扣著一根像是水草的細帶。
她雙肩圓潤,腰肢修曼,彷彿知道韓秋來到身後,轉過頭來,道:“你來了。”
韓秋腦裡嗡地一下,不知身在何處。
原來這女子竟然是一個金髮碧眼的羅剎人。
她是如此不可方物,韓秋腦裡一無所想,喃喃重複答道:“我來了。”
那女子似覺得他痴呆的樣子甚是好笑,嫣然一笑,道:“你願意為我而死嗎?”
她這一笑如此嬌媚溫婉,彷彿冬日暖陽、幽泉柔波,韓秋已徹底沉淪,痴痴地答道:“我願意。”
那女子點了點頭,道:“很好,不過現在還不成,如果你能熬過去,至少還要兩年才行。”
韓秋不解道:“為什麼?”
女子微微一笑,並不答話,伸出纖長雪白的手臂,在他面前張開掌心。
只聽一陣沙沙細響,她的肩頭上,不知從何處竟鑽出一隻渾身籠罩火焰的蠍子。
那蠍子沿著她的手臂迅捷地爬至掌心,方才停了下來。
韓秋這才看清那並不是蠍子,只不過與蠍子長得甚是相似。
女子柔聲道:“張開嘴巴。”
韓秋心裡一驚,卻依言張開嘴巴。
那“蠍子”猛地一縱,跳入了他的嘴巴,順著喉嚨,往腸腹中鑽去。
韓秋只覺喉嚨毛刺刺地發癢,肚子裡被那東西亂突亂衝,好不難受,幸虧不一會便沒有了動靜。
韓秋愕然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