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便追,邊追邊喊:“喂,那個小偷,你給我站住!”
送馬秀英出門的書局老闆目睹了整個事件發生的經過,但他沒有為馬秀英這個外鄉人出頭的打算,只是冷漠地看著跑遠的兩個身影,黯然地搖搖頭:這偷兒連個女娃都偷竊真是沒有一點廉恥,這女孩在街上大喊大叫也是沒有一點閨閣形象,唉,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
小男孩頭也不回,飛快地向前逃竄。
馬秀英鍥而不捨,一路追尋。她對作奸犯科的人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心中生起一股執拗,一定要把這樣的人繩之以法,就算小男孩的年齡不用承擔刑事責任,也要給他一點教訓,不能讓他繼續犯罪。
午後的街道沒有多少行人,即便是有一兩個行人,看到瘋狂奔跑的馬秀英和小男孩,也只是慌忙讓開道路,在後面好奇地張望。
小男孩似乎對此地頗為熟悉,很快拐進一條衚衕。
馬秀英追進衚衕卻見小男孩都快要拐入另一個道口,心中一急,用力把手中的《六韜》砸過去。
這本卷軸書可沒有劉秀英前世的印刷書那般輕巧,粗得跟棒球棍一樣,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神器。
《六韜》正中小男孩後背,小男孩踉蹌幾步,穩住身形又往前跑。然而馬秀英的《孫子略解》也飛過來了,這次擊中小男孩內膝眼穴,小男孩腿部一陣痙攣,驟然摔倒,待要爬起來再跑之際,馬秀英人已奔至跟前。
“跑啊!”馬秀英把小男孩提起來,這孩子瘦骨嶙峋,輕得跟雞一樣。馬秀英猶豫了一下,雙手一剪,將其反抄背後,氣喘吁吁地宣佈,“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將來都有可能作為呈堂證供。”
小男孩果然很配合,大眼圓瞪,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暈,自己現在不是警察了。馬秀英一拍腦袋,重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啦?為什麼要偷我東西?”
小男孩依然堅持保留他的“權利”,沉默無語,黑瘦的小臉寫滿了倔強,唯有那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安。他們這種以偷竊為生的人早就習慣了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局面,情況好一點僅被事主揍一頓了事,就怕事主報官,一旦進了牢房不脫一層皮根本出不來。
不回答?呵呵,姐姐我收拾壞人的招數多著呢。馬秀英眉開眼笑,好久沒有刑訊逼供犯人了,正好拿這小男孩練練手藝。她解下發帶把小男孩的雙手雙腳捆綁起來,令其動彈不得,然後把小男孩凌亂的頭髮分成四綹,分別塞進他的兩隻耳朵、兩個鼻孔,最後又陰測測地問了一次,“說不說?不說別怪我用刑了。”
馬秀英不懷好意的笑容讓小男孩內心打顫,他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來,嘴巴卻仍然像蚌殼緊閉。
“有本事你就一直別說話。”馬秀英拍掉《孫子略解》上的塵土,詭異地笑笑,對著小男孩的腦袋慢悠悠地扇起風來,左扇扇,右扇扇,前扇扇,後扇扇。那輕巧的髮絲隨著風力晃動,在小男孩的耳朵、鼻孔裡起起伏伏。
小男孩耳朵鼻子奇癢無比卻又動彈不得,忍無可忍只得爆喝一聲,“俺叫袁興,幾天沒吃東西了才偷你錢,你想揍就揍,想報官也行!俺袁興認了!”
“很難受嗎?”馬秀英挑起自己一綹髮梢往耳朵裡一插,果然湧起一股說不出酸癢,渾身都發麻了。她趕緊鬆開手,看著呲目欲裂的袁興,突然就失去了繼續作弄下去的興趣。在這個亂世裡,大人都當了強盜,小孩做偷兒也很正常。她解開發帶,嘆了口氣,“算了,你走吧,錢拿走,荷包留下。”
“你不揍我?”袁興不敢置信地怔了怔,慢慢往後退了幾步,見馬秀英真的不打算再捉拿他,立刻轉身就跑,很快便跑得無影無蹤。老天爺,他從來沒想過幾根頭髮就能把人折磨得要死要活。他發誓,以後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