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僖何曾不想大大方方地對馬秀英表露心跡,可是誠如馬秀英所言,他連正室的地位都不能許諾給她,何談對她好。在他不能做主自己的婚姻前,他有什麼資格求取馬秀英的真心。
姚天僖有他自己的驕傲,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可以控制自己的理智。與其捅破這層紗窗讓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還不如這樣相守相望。她若安好,便是晴天。他不想讓馬秀英為難,也不想看到馬秀英尷尬的眼神。他願意等待,等待她醒悟,等待她明白皇后不是人人都能當的這個事實。驀然回首,她會發現他一直在她身邊。同時他也會在她夢醒之前,儘快解決掉所有阻礙和麻煩,敞開他的雙臂,只擁抱她一個人。
李兒不知道姚天僖的擔憂和顧慮,躊躇道:“少爺,馬姑娘明年就該及笄了……前天奴婢聽廚娘說看到有媒婆去郭家,也不知道是給郭家哪位少爺、小姐說媒。少爺如果真心喜歡馬姑娘,不妨也讓老爺去提親……就算馬姑娘的身份無法做正妻,相信做個如夫人郭家也會答應。”
“多嘴!”姚天僖第一次拿出少爺的派頭,嚴厲地斥責道:“此話休要再提!叫我父母知曉,我絕不饒你!”讓一個想當皇后的女人做如夫人,只怕媒人話沒說完就會被馬秀英亂棍打出郭府。
李兒羞得面紅耳赤,不明白自己的好意怎麼換來少爺的雷霆之怒。她的話雖有試探之意,但她是真心實意希望馬秀英能和姚天僖在一起,因為馬秀英很善良應該能和自己和睦相處,同時馬秀英的出身也不會帶給她太大的壓力……
姚天僖冷冷地注視著李兒,對她的那點心思瞭然於心。每次馬秀英和袁興過來,她都躲在房間不出現,沒外人時她就寸步不離。若不是自己答應了馬秀英收留李兒,若不是母親非要李兒“貼身”服侍,姚天僖是一點都不願意見到這個心思複雜的女人。除了母親和馬秀英,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在他面前指手畫*******婢知錯,求少爺恕罪。”涼意從腳心蔓延到頭皮,李兒渾身發冷,緋紅的雙頰漸漸泛白。
姚天僖收回視線,淡淡地說道:“冷就加件衣服,要不就回屋裡去,我這裡不需要人服侍。”
李兒沒有動,蹲下|身子沉默煮茶。
姚天僖再瞥了李兒一眼,低下頭繼續看書,清風苑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安靜。
江浙的冬天很少下雪,沒有北國千里冰封的光景,一到冬天百花凋零、葉枯枝禿,顯得格外蕭條。江浙的風也不像北國那樣乾燥,吹在身上陰冷陰冷。不過姚府的高牆把這些寒風都擋在了牆外,平靜的湖泊像塊水晶清澈無暇,湖泊旁的幾株紅梅在嶙峋的枝椏上陸續綻放,看起來也別有一番景緻。
姚天僖卻沒有心情欣賞清風苑的冬景,再好的風景也比不上那個靈動的女孩,可是她卻遲遲不肯出現,是那天的話讓她生氣了嗎……他忍不住惆悵失落,書也看不進去,站起來望著牆壁發呆。
馬秀英鑽出牆洞就看到姚天僖板著臉站在亭子裡,立刻嗷嗷叫道:“今天這麼冷,你還站在外面看風景啊?咦,誰得罪你了?”
姚天僖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專門在外面等候馬秀英,反問道:“你怎麼來了?”朝思暮想的女孩突然出現,他高興得想笑,卻發現臉部的肌肉都凍僵了。
“找你商量一件事,順便再借點錢……能不能進屋再說,外面凍死人了。”馬秀英吸吸鼻子,裹緊棉襖。她已經在姚天僖這裡得了不少好處,頗有幾分蝨多不癢、帳多不愁的心態,反正人情早就還不清了,趕一隻羊和趕一百隻羊沒什麼區別。這份人情姑且欠著,將來姚天僖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她也一定義無反顧。
“上次讓你挑衣服你不挑,這會知道冷了。趕緊把尺寸告訴我,我讓李兒去買幾件冬衣回來。”姚天僖輕輕呵責,把馬秀英領進書房後又讓李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