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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情況越來越好,就在他們即將放下提起的心的時候,最近一次複查讓所有人再次如臨大敵。

第一次聲帶振動發出啼哭,第一次離開親人走進學校,第一次交朋友……並不是所有第一次都聽起來夢幻,起碼第一次死亡就不是。

下午還有一場手術,江綏遲遲沒有進行準備。他坐在窗前,刺眼的白光鋪滿地面,緩慢爬上他的腳尖,交迭的膝蓋,指間夾了一根煙,沒有點燃,上半身隱沒在陰影中。

門被輕輕叩響,護士來請他去做手術,江綏對侷促的護士笑了笑,沒有再拖延。

莫名的情緒一直蔓延到手術中。期間平直延伸的心電圖一度讓江綏聯想到「命運」這個詞。很奇怪,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他本應該摒棄一切,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手術中,但他控制不住發散的思維。

「一種似是而非的命運支配了人,我們稱之為這是必然。」

命運。

在已經成為必然的命運裡,醫生真的能從死神手裡搶人嗎?

手術大獲成功,江綏始終沒有下來。他不是一個會經常懷疑的人,因為懷疑意味著猶豫不前。

褪下手套,水流從指縫中滲下去,冰涼的觸感讓江綏感到輕鬆,好像一切都能被水流沖刷乾淨,不管是手上的細菌,還是揮不去的思緒。

不管什麼時候,對自我價值的懷疑與無力感總是讓人疲憊不堪。

「還在想老荀的病?」老荀就是那位肺癌患者,同事見江綏臉色不大好,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輕鬆地說,「別想太多,老荀知道你為了他廢寢忘食,不知道多生氣呢。」

凡和老荀接觸過的人,沒有不喜歡這個天性樂觀的社牛老頭的,大家都期盼著能出現奇蹟,但江綏大抵比他們多一份不純粹。

雖然不願意承認,林山雪說的的確沒錯,他是偽善。不願意看見人死,沒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也不是醫生的使命感,只是希望能得到寬恕。其中有多少真正屬於善良的成分,江綏不敢確定。

想到林山雪,江綏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她就跟她的名字一樣,過分蒼白。很難找出一個確切形容詞來形容她是什麼樣的人,如果非要說一個,江綏覺得是荒唐。

「他怎麼還不回來?」腔調漫不經心,拖著長調子,江綏沒注意到,在他聽見這句話時,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

林山雪坐在輪椅上,旁邊還站著一個小跟屁蟲,一大一小兩個門神守在他辦公室門口。楊燦打了個哈欠,腳尖踢了踢輪椅,對林山雪搶了她的座駕頗有微詞,餘光看見江綏,小幅度地蹦了下,「江哥哥!」

手術一直從下午五點做到九點,江綏眼睛有些發紅,噙著淡淡的笑,聲音不急不徐:「怎麼還不去睡覺?」

「馬上就去了!」楊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迅速瞪了一眼視線黏在江綏身上的林山雪,林山雪沒什麼羞恥心的把輪椅還給楊燦,楊燦沖她做了個鬼臉,乖巧地對江綏說晚安,這才推著輪椅離開。

林山雪側過身子,把門前的地讓開,對著鎖眼努努嘴,「開門吧。」

「誰把你帶過來的?」

說起這個林山雪可就不困了,這次沒有好運氣趕上查房,林山雪正愁去哪裡找江綏,總不能在手術室門口貓著吧?結果沒走兩步就遇見了換藥室的小護士,一見林山雪就曖昧的笑,沒等林山雪開口就自顧自地說,你是來找江醫生的吧?江醫生還在做手術,我帶你去他辦公室等吧。盛情難卻,林山雪只能跟著她來了,除了半路上遇見楊燦,非要跟過來,其他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你們醫院的護士可比你友善多了。」林山雪看著他笑,把包著紗布的手抬起來晃了晃,「幫我換藥。」

「去找護士。」頭也不回地拋下四個字,走進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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