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屏:“去哪了?”
金達萊:“這可不能說。反正人家講她從極左分子一下變成極右分子了。”
大年突然冷冷地說道:“大碾子,是瞧不起我這個丟人的爹啊……”說完,大年身子一軟,暈厥過去。
姜佑生:“大年!大年!”
棗兒:“大叔,大叔……”
楚風屏:“快給衛生隊打電話!”
姜佑生:“還打什麼電話,現在誰把我放在眼裡,來,我揹著!”
姜家一片混亂。
夜,海島。
大碾子用鏟子攪動一口大鍋裡的豬潲。一個三十來歲的老兵蹲在一邊抽菸,看看大碾子,說道:“別看你艦上是把好手,可我就知道你早晚也得來這兒餵豬。”
大碾子不看老兵,心情不好地使勁攪動鏟子。
老兵:“六二年大比武,我一人操炮,七發炮彈幹掉七個海上目標,領獎時,海軍司令在我肩膀上也狠狠拍了那麼七下,那叫風光!後來呢?單純軍事觀點……唉,批判就批判吧,三年了,沒打上一炮真傢伙,手癢啊。咱不過說了一句怪話,結果,餵豬來了。”
大碾子扔下鏟子,走出屋去。
老兵在後面喊:“想開些,過兩天氣就消了。”
大年被吊上了輸液瓶。
出了病房,姜佑生累得坐在條椅上問醫生:“怎麼樣?”
醫生:“他非常弱,很難說。”
“看在我這張老臉上,一定要救他!”
醫生順手號著姜佑生的脈搏:“首長請放心。其實你不用自己揹著跑,打個電話,我們就會去的。”
大碾子一人來到海邊,坐在礁石上,任憑海水將全身打得精溼。
大年昏睡著,吊瓶裡的液體一滴一滴……棗兒守在一邊,靠牆睡著了。
大碾子坐在浪花叢中,如與礁石連體。
姜佑生與楚風屏躺在床上,但誰也沒睡,都睜著眼睛。姜佑生輕聲開口:“風屏,我們現在是在床上,說一句經不住批判的話。”
“你說吧。”
姜佑生想想:“算了,不說了。過去說過,你罵我有毛病。”
楚風屏在黑暗中笑笑:“你是不是想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報應’?”
過了片刻,姜佑生髮出聲音:“田大年兩口子,總算對咱們的小碾子還不壞。”
楚風屏點點頭,思忖著說:“既然小碾子已經知道了,為什麼就不給我們來封信呢?”
姜佑生說道:“這孩子好就好在這兒,有志氣,而且不忘本。”
又過了片刻,楚風屏說:“我好歹見過兩次。你還是二十多年前生下他那天……哎,反正你這個第七副參謀長也沒事可幹,我們帶上金金去趟新疆怎麼樣?”
“千里迢迢,老子巴結著去認兒子?”
“心裡想去,可又這麼些毛病。要不,叫他來,不看我們,總該讓他看看病重的養父。”
“中蘇邊境那麼緊張,這時請假,有臨陣脫逃的嫌疑,不合適。”
楚風屏半晌不語,良久,才語調有些辛酸地說:“就是因為邊境緊張,我才怕……”
姜佑生沉默一陣:“……我們也不要去,弄不好真要大打,那麼多孩子在那兒當兵,偏偏我們跑去看,會擾亂軍心的,絕對不行。”
楚風屏輕嘆一聲:“這我懂。說說而已的事。”
姜佑生又心有不甘:“小碾子,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呢……唉——睡吧,睡吧。”
輾轉了一陣,楚風屏重新開口:“該叫大碾子從島上下來一趟。”
姜佑生:“我已經想好了,明天我們借條漁船,直接到黃魚島去做做他工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