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呢?”這是馬秀英每天醒來必問的話。
遜影答道:“太子請您毋須擔心,他下了朝就來看您,”
雖然朱雄英病故了,但是朝廷的運作不會因為一個皇孫的去世就停止,依然如從前一般忙碌。
馬秀英嘆氣,以前朱標只是偶爾上朝,如今每逢朝會朱元璋都要讓他參與,顯然對他的期望比從前還甚,可是越是這樣越會讓朱標勞累啊。她悶悶不樂地說道:“讓太子下了朝就回東宮歇著,不必來回奔波。太子妃好些沒有?”
給朱雄英辦完葬禮常美榮就病倒了,她本就悲痛萬分,朱標怨她聽信李兒的話種植毒花對她十分冷淡,可憐這個女人失去兒子又失去丈夫的歡心,終日惶惶鬱卒,也無人開解安慰,便生起病來。
遜影仍然有些生氣常美榮那天欲把責任推到馬秀英頭上的事,不鹹不淡地說道:“聽說這兩天吃藥好些了。”
“估計那些毒花粉對她身體也有損害,他們畢竟天天都接觸著。”馬秀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朱雄英因為毒花粉去世,常美榮身體也開始不好,朱標呢……她一直不願往深處想,道衍說沒事她也願意相信沒事,然而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細思極恐啊。
她的手開始顫抖,極力壓制心裡的恐慌,“去把道衍叫來。”
道衍重複著每日一次的謊言,“太子無事,他長年吃藥,那些藥對毒花粉有抵禦作用。”謊話說多了,他也不像第一次那般侷促不安,而是愈發鎮定從容。
馬秀英在他臉上找不到破綻,半信半疑,想起一件事,說道:“你抽空去看看允……那孩子也不知有沒有吸入毒花粉。”
對朱允,馬秀英的心情十分矛盾,那是朱標的孩子、她的孫子,她應該是喜愛的,可是朱允的出生昭示著她的惡夢正在逐漸實現,她竟有些不敢見朱允,每次見到朱允就彷彿感覺歷史正帶著惡意一步步逼近。
“你放心,我已檢查過皇次孫,他們住在偏殿,悉少到正殿來,所以接觸毒花粉不多。”道衍曾藉著問診的名義親自去見過朱允,那孩子和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差不多,白白胖胖,但並沒有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
“那就好。”馬秀英垂下眼眸,良久無語,還有什麼辦法阻止歷史重現啊?
李兒被誅的訊息幾個月後才傳到鳳陽,朱棣驚聞噩耗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萬萬沒想到才離京不到一年,李兒就身隕,而且死後不能入葬皇陵,連生平過往都被朱元璋下令抹去。
雖然密報上寫得清清楚楚,李兒是因為謀害太子、皇長孫才被處以極刑、褫奪封號,朱棣仍然難掩悲痛,李兒都是為了他才對太子下毒啊!
想到李兒對他的精心呵護,殷切期盼,以及在他背後默默做了這麼多事,他就悲從中來,他的母妃怎麼那麼傻啊,為了他這個不孝子把命都搭上。
跟隨朱棣多年的侍衛朱能和張玉相互看看,齊聲勸道:“燕王,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需得想想如何化解皇上的憤怒,屬下聽京中謠傳說皇上還要把您貶為庶民。”
“貶就貶吧,最好賜孤一死,讓孤好去陪母妃。”朱棣失魂落魄地說著。然而說是這樣說,他心裡是不甘心的,他是朱元璋的親兒子,朱元璋就忍心這樣待他?
“燕王,不可意氣相爭,想想……老夫人的付出。”張玉本來要說妃娘娘,想到李兒被褫奪封號,下意識就轉成老夫人。
“什麼老夫人,那是孤的母妃!”朱棣咆哮,血紅的眼睛像是要吃人。
朱能急忙說道:“燕王,您要先保住自己的封號,以後才有機會為妃娘娘平|反啊。”
這話給了朱棣一個臺階,他虎目一凝,“立刻召集鄧庸等人,孤要和他們商議此事。”
鄧庸是燕王府的屬官,他和其他幕僚齊聚書房,神情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