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
“閒章的瑕疵,並非唐伯虎之過,而是後來的收藏者所造成的。鈴印之中有作畫者本人的印章,也有後來的收藏者和鑑賞人留下的鈴印,鈴印也是判別此畫真假的一個重要資訊。可此畫之中的這一枚鈴印,卻蓋錯了位置。”
“前面講到,此畫乃是白描,留白手法乃是其精髓。可這一枚鈴印的存在,便將此留白的意境破壞殆盡。正是因為鈴印的存在可能破壞畫原本的佈局構圖,很多收藏家往往將自己的印蓋在不顯眼的地方……”
他指著的,正是題字右側的一枚鈴印。
周楚不講的時候,眾人不覺得,這一看,還真是越來越不順眼。
原本收藏過這一幅畫的幾乎都是名家,人家蓋印蓋在哪裡,根本不是他們能點評的。可這周楚,一句兩句三句,絲毫不給面子,直接說鈴印蓋錯了位置,這膽氣!服!
瑕疵的確是有,敢說出來的人很少。
周長發聽了,卻是心有惴惴,他打量一圈這些個鑑賞家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怕是這周楚說的不假!
“周董也不必介懷,這小子,也就能說出這些無關緊要的。整體上來看,此畫還是相當漂亮的,從藝術上來說,已臻化境。收藏價值更是不低,確為真跡。”
那之前跟寧馨搭話的禿頭,沒忍住,出來駁了一句,看周楚方才侃侃而談,出盡風頭,心裡有些不大待見他。
周楚一聽,樂呵了,這禿頭簡直是上趕著來被打臉啊!
他咳嗽一聲,看向那禿頭:“其實……正如您所說,這些都是小瑕疵,可大問題,我還沒說呢。”
“你!”那禿頭被周楚這話嗆住,差點氣得跌腳,“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周楚眉毛一揚,眼角餘光不經意地一掃,就瞧見寧馨眼底波瀾不驚,也注視著他,似乎對他將要出口的話很感興趣。
這一刻,周楚忽然心裡癢癢的。
他收回目光,仔細將整幅畫又看了看,才輕描淡寫道:“這是一幅二揭畫,價值大概是整畫的三分之一。”
很多人聽了這話,半天沒明白過來,揭畫是什麼東西?
可週圍幾個行家裡手卻都齊齊色變,就是一旁的寧馨都睜大了美目,驚詫不已。
禿頭道:“揭畫不過是傳說之中的手藝,早已經失傳了,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所謂揭畫,就是將當時作畫用的畫紙,一層一層地分開。作畫的墨跡,一般都是深深浸透了畫紙的,再這樣慢慢一揭,每一層紙上都留有畫家的真跡,再經過裱糊,幾乎能夠跟原畫一模一樣。
做個形象的比喻,畫紙就像是千層餅,畫作本身就像是千層餅上穿的一個窟窿,揭畫,就像是將千層餅一層層揭開,每一層都有個窟窿。
於是,揭畫又有一揭、二揭、三揭的說法。
“最外面那一層,便稱之為一揭,也是最值錢的,二揭次之,三揭更次……以此類推,手藝最好的匠人能揭把一幅畫揭成七張……這一副《秋風紈扇圖》就是第二揭。”
周楚解釋了一下揭畫的淵源,看那禿頭不服氣,似乎還想反駁自己,便笑道:“這位先生若是不相信,可以立刻將這一幅畫拆了外面的裝裱送檢。重點查一下這畫真正的厚度,一定會有驚喜的。”
這一回,眾人都沒了聲音,看向了周長發。
一時,滿場靜默。
忽然之間有個聲音插了進來,“我家臭小子胡言亂語,不知在說什麼胡話呢,大家別介意,別介意……”
這會兒竟然是周援朝走了回來,一拽周楚的袖子,就給眾人賠著笑臉。
周長發一張臉都拉成了馬臉,眾人面前也不好發作,冷哼了一聲。
周楚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知道周援朝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