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老師。”
周楚開口喊了一聲。
昆藍睜開眼。回頭看了他一眼,只道:“喝杯茶?”
“榮幸之至。”周楚走過來,一眼便認出了這茶,“這茶怕是不便宜。”
只可惜。缺了幾分古韻。
周楚眼底習慣性地帶了幾分遺憾,眼底卻透出幾分對茶的喜愛來。
昆藍忽然好奇起來:“雖然你沒說一句話,可我怎麼覺得你很懂茶?”
“……有嗎?”周楚笑著搖搖頭,道,“很懂不敢說,略知一二罷了。”
手指搭在杯沿上。輕輕地轉了三圈,接著晃了晃茶杯,又放下,周楚動作怡然,如果不是穿著睡袍,怕是會讓人以為這是在茶道技藝展示會上。他道:“泡茶的水應該用杭州虎跑泉的活水,火必須是一尺高、十寸方圓的小火爐,茶器則應選宣窯的白瓷,更顯剔透……”
說完,周楚看昆藍正在看自己,似乎帶著打量。
他頓時覺得自己太過賣弄,連忙改口道:“不過喝茶嘛,也就喝這一個韻味兒。此時此地,夏日雨夜,窗外雨水如注,窗內你我二人共品茗,即便只有普通白瓷杯,也能喝出味道來。”
“噗嗤……”
昆藍忽然笑出聲來,看著周楚那目光更耐人尋味了。
周楚如今已經是營造浪漫氣氛的高手,看她這樣看自己,索性也豁出去了,問道:“昆老師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薑還是老的辣,要是把你這麼個人擺在我面前,我可挑不出你來。”
這明顯是昆藍在感嘆吳老看人的眼光,她真沒想到之前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人玩起情調來,還一套一套的。
雖然周楚說得不多,可要緊的是看韻味兒。
有人即便是捧著維基百科說個天花亂墜,也改不了骨子裡的鄉土氣。
周楚不一樣,周楚一舉一動都行雲流水一樣雅緻,不過……
“說得倒是漂亮,你也不看看我這個公寓亂成什麼樣……”昆藍可覺不出半分的雅緻來。
晃眼一看,這客廳周圍到處都擺著東西,的確是很亂。
之前周楚在外面打電話,也沒來得及細看,現在仔細一看,頓時有些黑線。
這女人的生活也真是……
夠混亂啊。
昆藍輕輕飲了一口茶,茶香在她舌尖綻開,很是美妙:“早跟你說過我很窮了,修車的錢我們可說好了,你付。我這房子租期也快到了了,就等著京華大學那邊發薪水呢。我啊,就是個窮人。”
窮人?
周楚看了看這杯中的銀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尼瑪也算是窮人?
那哥豈不是大馬路上要飯的?
不過……
也的確有昆藍這種人,似乎不喜歡定居,身上也不一定有很多錢。對什麼事情都不大在意,喝得起好茶,也不一定代表有錢。
他隨口附和:“窮也有窮的……”
一個“好”字忽然卡在了喉嚨口,周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剛吞了的半口茶還哽在喉頭,這一瞬間差點全噴出來。
目光落在牆角隨便放著的一件瓷器上,是個天球瓶,可這尼瑪怎麼這麼……
周楚一顆心都要顫抖了起來,尼瑪!
長得好像!
周楚絕對不是研究瓷器的行家裡手。只是興趣到了偶爾跟著人翻過一些書,曾經知道這玩意兒的大名。
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汝窯、鈞窯、定窯、龍泉窯、景德鎮窯等地出產的瓷器乃是上上品,明清時期四大官窯更是名震大江南北,可少有人知道唐宋還有一個“柴窯”。柴窯存在的時間極短,因此遺留下來的瓷器也非常少,存世數量極為罕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