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只差了56名而已呀,他不會這麼斤斤計較吧?去菜市場買顆白菜還能討價還價呢。
上午第三節 課下課後,陸雲檀又一次地逃操了,一邊坐在教室裡面背英語單詞,一邊等待著梁大檢察官的到來。
梁雲箋卻一直沒來。
到了十點二十,陸雲檀有點坐不住了,起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準備去九班找他。
然而她才剛走出教室,就看到梁雲箋從對面二樓的年級長辦公室裡面走出來了。
她不由蹙起了眉頭,有點擔憂的心想:怎麼又被年級長約談了?最近他被年級長約談的次數有點多呀。
看到他走進了樓梯間,陸雲檀立即朝著一樓西南角的樓梯間跑了過去,剛跑到樓梯口,就看到了從上而下的梁雲箋,急慌慌地詢問:「臭書生,年級長找你幹嘛了?」
第三節 課的下課鈴尚未打響,年級長就出現在了九班的教室門外,鈴聲一想響起,他就推開了教室前門:「梁雲箋,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梁雲箋大致能夠猜到年級長為什麼要找他,輕嘆口氣,他放下了手中的黑色簽字筆,在全班人的好奇目光中,起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跟隨著年級長去了他的辦公室。
年級長先走進了辦公室,然後站在了門邊,等梁雲箋走進去後,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梁雲箋一言不發地站在黑色的辦公桌前。
年級長在辦公桌後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尚未開口,先嘆了口氣:「朱老師已經找你聊過好幾次了吧?」
朱老師,就是九班的班主任。
梁雲箋點頭:「嗯。」
年級長:「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吧?」
梁雲箋:「嗯。」
年級長再次嘆了口氣:「我和朱老師都知道你是想為咱們二中盡一份力,但是你的身體狀況確實令人擔憂,不適合去參加籃球賽。」
梁雲箋想說些什麼,然而卻被年級長打斷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爸媽寫得那份同意書我看過了,你媽也確實是給我打了電話,但我還是奇怪,之前他們叮嚀萬囑咐地跟我和朱老師交代過,不讓你做劇烈運動,日常的跑操都不讓你參加,生怕影響你的病情,怎麼現在會突然同意你去參加籃球賽了?」
梁雲箋冷靜回答:「我的病治不好,所以我告訴他們,我不想再這麼小心謹慎地活著了,很累。」
年級長滿面無奈,恨鐵不成鋼:「誰活著不累?只有你累麼?你爸媽活著不累麼?你就沒想過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倆怎麼辦?」
他們兩個?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這個病一直拖累著,他們兩個應該早就離婚了。
他的成長生涯,充斥著父母的冷戰與爭吵,即便他們兩個從未當著他的面吵過架,但是緊閉的臥室房門內,經常傳來斷斷續續地爭吵聲。
家庭的破碎感清晰明瞭,空氣中的那份僵持與硝煙味也從未消散過。
他的父母,就像是一對參差不齊的齒輪,碰撞著、摩擦著、磕磕絆絆地一起生活著。齒輪的邊沿永遠對不齊,也永遠無法磨合到一起,所以,那時的他有著強烈的預感,過不了幾年,他們一定會離婚,最快是等到他上了高中、住校之後。
他不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父母的婚姻破裂是一種什麼態度,但他卻希望父母離婚,希望他們放過彼此,尤其是在得知了那些往事之後。
但是沒想到,他生了病,顱內的那顆良性腫瘤,竟是不治之症,如同一劑無解的慢性毒藥,隨時會要了他的命。
因為他的病,那對參差不齊的齒輪,終於磨合齊了,因為他們有了共同的目標:給兒子治病,讓他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因為他的病,他的家庭也終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