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時間緊促,元容成日在屋子裡繡大紅嫁衣,李氏也忙著準備元容的嫁妝。因古董字畫之類的一時間不好尋覓,李氏便從自家閣樓裡找了一些出來。又叫人來新打幾匣子首飾。其他東西都好置辦,只是那傢俱卻來不及打,登時把李氏愁的不行。
南京李肅楓聽說妹妹為給元容置辦嫁妝發愁,便叫人送信來說:“前些日子叫人新打了一套朱漆泥金雕花的傢俱,拔步床、三屏風式鏡臺、櫥子、椅子、提桶一應俱全,昨日剛完工,不如就先給元容用罷。”
李氏忙回通道:“哥哥打的必定是好東西,只是給她做嫁妝用太過奢侈了些,還是另外尋些罷。”
李肅楓看了信只叫人把那些傢俱送了來,並回通道:“也不值那些銀子,你另外尋又花費功夫,趕緊把元容嫁妝辦完,你好忙元秋的親事,沒得為了她耽誤了正經事。”
李氏聽了只得收了,元秋正好那日在上房,聽說傢俱到了也笑著要去看。李氏只得帶她去了,元容見那拔步床,便笑道:“東西都是極好的,只是也不知道林家是否擺的下。我聽說林家房子極小,母親不如陪送她個宅子,面上也好看。”
李氏笑道:“她的嫁妝是有數的,你舅舅打的這套傢俱給她都過於奢侈了,更別說宅子了。”
元秋道:“左右我們也要回京了,就把那新些的小宅子給她一個,省的她到林家住不慣,鬧出事來,倒顯得我們家沒有教養一般。再者說,她在杭州嫁了,我們卻要回京城,以後她也杭州也沒有孃家照應,多給她留些嫁妝,以後遇到什麼難事也不至於沒有法子。依我說,那些好看不實用的東西可以少些,多給些銀兩倒是正經的。”
李氏聽了沉吟片刻,便點頭道:“你說的也是,她的嫁妝畢竟也關係到我們府的臉面,豐厚些倒也無礙,那我就再多給她一個莊子罷了。”
元秋聽了便抿嘴笑,李氏拿手掐她的腮道:“就你是有主意的,我看你的嫁妝也自己張羅好了,省的我鬧心。”
元秋紅了臉拽著李氏的袖子撒嬌道:“母親又笑我,讓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我是怎麼厚臉皮的呢。”
李氏笑道:“你還不厚臉皮嗎?也沒見哪家姑娘和你似的那麼有主意。”
母女兩個正說笑著,就有丫鬟進來說:“南平王府世子使了人來送東西給三姑娘。”李氏聽了便擺手叫丫鬟出去,只拿眼睨元秋,倒把元秋看了個大紅臉,只低頭唾道:“三天兩頭的送東西,難道我們傢什麼都沒有不成?”
李氏抿嘴道:“就這樣說罷,見了東西回房又該偷著笑了。”一句話把元秋鬧了個大紅臉,李氏兀自拿帕子捂著嘴笑個不停。元秋嗐了聲,跺了下腳,紅著臉出去叫丫鬟帶路。
轉眼,元容大婚,李氏叫婆子媳婦服侍著元容穿上大紅婚福,又請那父母子女雙全的婦人給元容開了面,元容看著鏡中的自己新娘裝扮,不由得哭紅了眼睛。旁邊忙有媳婦上去遞帕子勸慰道:“姑娘,時辰快到了,快別哭了。”
元容拿帕子把淚水拭去,問那婆子道:“姨娘怎麼還沒過來?”
那婆子猶豫一下,並不敢答,元容只追問個不停,旁邊過來一媳婦笑道:“張姨奶奶的禁足還沒到日子,恐怕今兒沒法子出來見姑娘了。”
元容聽見又掌不住哭了起來:“今日一別,不知哪年才能再見,就不能寬容一下讓我見見姨娘嗎?”那婆子媳婦聞言都垂了頭去,誰也不敢接話。
元容見狀便提起裙襬往出走,嘴裡說道:“既然姨娘出不來,我親自去瞧姨娘。”登時慌得婆子媳婦丫鬟都上去拉她,嘴裡叫道:“姑娘快別鬧了,這馬上就到了迎親的時辰了,若是晚了時辰老爺、夫人怪罪下來,奴才幾個可擔待不起。”說著就擁著元容回去鏡臺前坐了,拿著溼的帕子擦了臉,開始上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