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尷尬。”
韓時沒想到她說話這麼直白,愣了愣,然後無聲地笑了。
蘇小燕也笑。以後,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面。她反正打定主意,再也不參加這樣的聚會了,免得自取其辱。
此後,蘇小燕除了開車,就是相親,一個星期最多趕了八個地方,比她前幾年的總和還多。可惜,不是對方不滿意她,就是她看不上對方,總之,一次也沒成。
家裡已經開始裝修了,全家人到外面租住一居室,父母和蘇武住在房間,而她就成了廳長。
蘇小燕每天都在外遊蕩得很晚。她害怕回家。一回到家,轉個身都會碰到人。空間仄逼本就壓抑,更可怕的是氣氛沉重。
劉心琴自從開始裝修了,就整天耷拉著臉。也是,每天錢嘩啦啦就流出去了。家裡的積蓄在三年前父親生病的時候就用光了,還借了一萬元。這幾年還清債,基本上就所剩無幾了。
晚上,蘇小燕回家的時候,父母坐在客廳的沙發床上,還在交談。往常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上床睡覺了。
客廳的燈光不甚明亮,只開了一盞五瓦的壁燈。劉心琴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采。見蘇小燕進屋了,眼裡才閃過亮光。
“小燕,坐。”
“媽,什麼事?”
劉心琴遲疑了幾秒,“你哥要結婚了,家裡的老底也就兩萬元,可女方光彩禮就要三萬,裝修再簡單也得兩萬,酒席什麼的至少一萬。”
話未說完,蘇小燕就明白母親的意思了。平常她每月交給家裡一千元,按父親省吃儉用的花法,夠全家的吃用。劉心琴的工資雖說是全存的,卻只有一千多,加上她牢牢遵守學校的規定,不在外面帶學生,也就切斷了外快的財路。這麼一算家裡的確是沒錢。
“媽,我手邊還存了三萬塊,你拿去給女方。”蘇小燕回答得倒也爽快。
劉心琴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也就先這樣,我再向你舅舅借一萬,差不多就夠數了。”
蘇忠勇看了看女兒,嘴唇挪動了會,半晌也沒發出聲音。
父母進房間後,蘇小燕才算起賬。給了三萬元,她的存摺只剩五百一十八元。“我要發”她念出三個字,心想,倒是好兆頭,原本的一絲不快煙消雲散,睡覺的時候,心裡還一直重複念著這三個字。
這以後,蘇小燕跑車更勤了。以前中午還會休息半個小時,現在連這也省了。吃完飯,就繼續載客。好在客源還不錯,每天默默地算著提成數,心情挺爽的。
期間,韓時叫過她一次車。
接到電話時,她有些不敢置信。從去年底,倆人認識,算起來有三四個月,她以為他早就弄丟了她的電話,就像她一樣。準確地說,是像她一樣故意丟棄了。
直到韓時坐在她車上,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他就在她身邊,氣息平穩,身子挺拔。
不愧是警察,就算是坐下來,也絲毫不鬆解,不累嗎?她暗想。
“開車幾年了?”
“三年。”
“很喜歡做司機?”
“談不上喜歡,混口飯吃。”
這場面怎麼這麼熟悉,蘇小燕努力回想,才記得某部電影裡警察審犯人就是這樣的。
韓時停頓了會,“真想混飯吃,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好地方。”
蘇小燕抬頭,警惕地盯著他。
韓時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漫不經心地說:“我一個表哥辦了一所私立中學,正好在招聘老師。我記得上次你說過,是S大畢業的,當個初中老師,應該沒有問題。”
蘇小燕心想自己太敏感了,明明正常不過的事,偏要想歪了。
“學校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