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池的華燈璀璨,每一盞燈光照耀,每一縷燭光對映,存在的都是一個個不同的生命書寫著的截然不同的人生,漂泊的旅人躺在牆角,富養的公子枕著軟綢,而冷羽的思緒在這異鄉卻無處安放。
雖然自己一直是孤兒,但是在地球,各種時下快捷的資訊交流媒介加深了人跟人之間的距離,倒是不覺得孤單。一來這異界,看著這截然不同的繁華城池,難免心生思鄉之情。
冷羽現在身處摘星閣的一處廂房之內,這廂古色古香,梁下是珠簾掛垂,牆上是潑墨山水。雖然整體色彩取之硃紅,但是小物件的擺放選取上極其用心,瓷器、屏風、銅鏡、字畫等湊在一起,倒是給人一種寧靜恬淡的感覺。
一張小小的圓桌之上,香爐裡飄起寧馨的檀香,曾不舉和冷羽面前都沏著一杯清翠的綠茶。
冷羽還有點錯愕,這歲月靜好的雲胡姑娘竟然是這摘星閣的負責人,冷羽不喜歡用老鴇這一稱呼,亂配群鳥的鴇雀與雲胡的形象很難讓人聯想到一起。
方才沏茶之時,雲胡給冷羽的視覺衝擊是震撼的。
黑髮如絲,膚潤晶瑩,明眸更是亮如星辰;眼角攜波帶有笑顏,嘴唇紅潤薄如蟬翼;一雙玉手嬌柔婉轉,傾水之間,凝露襲上挺翹的瓊鼻,讓人心生憐意。
雲胡給兩人奉上茶水後,以先行處理一下閣內事宜為由先退了出去,畢竟華燈初上之後的華城是摘星閣最為忙碌的時候,然而一盞茶的功夫,雲胡便折返了回來。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我這個名字也是老闆取的,初見老闆之時我才七歲。我被賣到摘星閣,本以為淪落風塵,誰曾想遇到老闆。”雲胡給曾不舉與冷羽又換了一杯茶,她動作輕盈,舉手投足間滿是大家閨秀的優雅,哪有風月之地的俗姿。
收回思緒,曾不舉抬頭看著這小閣的匾額,上面的“如煙廂”三字,依舊是彼時的燙金色,只是這物是人非卻已經十年了。
“我離開這十年間,摘星閣可曾遇到過什麼麻煩?”曾不舉問道。
“哪裡會有什麼麻煩呢,我們摘星閣可是出了一個仙師呢。雖然馬賊死後也換過兩屆城主,但是早已聽聞我們老闆乃是一位仙師,所以一直都是涇渭分明,相敬如賓的。”雲胡笑道,“特別是現在的城主,本身就是一位仙師,所以這夜泊城才會越來越繁華啊。”
說到“馬賊”的時候雲胡看了一眼曾不舉,見後者臉上並無異樣才繼續說了下去。
聽聞此言,曾不舉和冷羽相互對視一眼,二人自然是已經知曉了此事,一名修士成為城主雖然不算罕見,但是在這南疆之地確實有奇怪之處。
雖說人各有志,這修士因為結丹失敗心生退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修仙本就是逆天而上,都是半步結丹的修士了心性還如此不堅毅?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人信步走到桌前,對著二人一拱手,“久聞曾仙師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來人正是現在的夜泊城城主,魏胄。他看上去大概只有四十,雖然修士的年齡可不能只憑樣貌,各種的功法與丹藥也可以永葆青春,但是風霜之色確實在他的臉色異常明顯,如此看來,這魏胄的資質倒也是稀鬆平常。
只是他身背一把銀灰色重劍,讓冷羽和曾不舉有些意外,這是一個劍修。
一般同等級的修士中,劍修的戰力最強。
因為以劍證道者,練的是劍意,即是殺意,是專為鬥而存在的。
冷羽看了一眼雲胡,後者臉上沒有一點異樣,靜靜地站在一旁,臉色無悲無喜,態度不卑不亢,如入定老僧,盤根槐樹。
這兩人屁股還沒坐熱,城主就來了,明顯是有人通風報信。
曾不舉也站起來,兩人略作寒暄,什麼久聞大名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