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跑得氣喘的大武和猴子。
“哎呀,儂要死伐?鱔魚是儂喊的伐?那是我們背後給他起的外號。我的白大爺,等會兒你可一定要記住,不要叫善家仁善老大‘鱔魚’,一定要叫他善老大!”氣急敗壞之下,猴子的普通話急得變了調,滬都土話也蹦了出來。
連拖帶拉,張揚被比他矮了一頭的大武和猴子挾持著拖出家門,急衝衝地直奔善老大所在的茶樓而去。
遠遠地,張揚回過頭來喊了一嗓子:“九妹,等著我,我一定會成功,我一定會賺回來五十萬!”
九妹從雜貨攤上直起身子,手掌搭在額頭擋住耀眼的陽光,臉上似喜還羞,露出久已不見的幸福的微笑!
站在只有上下兩層,只是簡單裝修了一下,以區別於旁邊的住家戶低矮的平戶的滬都茶樓門口,張揚停下了腳步。
“白哥,你不是現在要打退堂鼓,不敢去了吧?那可不行,鱔魚……善老大會剝了我們的皮的。”猴子急得直跳腳,瘦小的身子卻拖不動阿白。
“不是,我在想,給自己取個什麼名字好。總不能見到你們老大,我連個名字都沒有吧?”張揚皺著眉頭道,“白揚,你們覺得怎麼樣?”
“白揚,白揚,不錯。不過白哥,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猴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一想到為自己取名字,這個‘揚’字就跳了出來,好像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名字了。”白揚——在張揚現在的腦海裡,壓根就沒有“張揚”這兩個字,我們就順應他的思想,暫時稱呼他“白揚”吧——眯縫著雙眼,看樣子又要陷入沉思中。
大武和猴子嚇了一跳,使個眼色,一左一右夾起白揚,使勁往茶樓上拽:“老大,走吧,你可千萬不要在這時候發傻!”
來到二樓唯一的空調包房,猴子輕手輕腳地敲了兩下,哈著腰推開房門。房間裡頓時湧出一股刺鼻的煙味,嗆得人掙不開眼睛。
白揚咳嗽著,辛苦地揉了半天眼睛,這才勉強看清煙霧繚繞中坐著的一個乾瘦老頭。
老頭大約有五十多歲年齡,滿頭銀絲貼著頭皮剪成短髮,根根怒發戟張,顯得特別精明利落。可以與猴子媲美的精瘦身子上穿著一套對襟唐裝,不過,原本是雪綢做成的唐裝雪白的底子上東一塊、西一塊地露出其它顏色,很顯然是在清洗中染上了其它衣物的染料。也不知他是喜歡這種難聞的旱菸味,還是喜歡電視上黑社會老大的做派,枯瘦的右手夾著的劣質雪茄令人膽戰心驚地冒著滾滾濃煙,把一個小小的包間汙染得像沒開抽油煙機的廚房。
如果不是大武和猴子一進這個房間後就大氣也不敢出,腆著臉、哈著腰對他媚笑,白揚真不敢相信,這個在街邊一抓一大把的乾瘦老頭是一個地下幫會的老大。
白揚在上下打量老頭,老頭也眯縫著雙眼打量白揚。
良久,老頭一臉不健康的焦黃顏色的臉孔總算有了點反應,雙眼猛地睜開,眼中射出的凌厲寒光嚇了白揚一跳,枯瘦的手掌伸到白揚面前。
“阿白……對了,你叫名字?”
“白揚。”白揚勉強按納住心裡的震驚,儘量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不亢不卑地對視著善家仁的目光,握了握伸過來的手。
“坐。”善家仁隨手一擺,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大武,猴子,你們也坐。”
“是,善老大。”大武和猴子卻不像白揚這麼輕鬆,身子僵硬,像扎馬步一樣蹲下來,只敢把半張屁股挨在沙發上,看得白揚暗暗好笑。
“兩個混球!”“呯”,還沒坐穩的大武和猴子腦袋上立刻吃了善家仁一個爆慄,嚇得一子跳起來,“雖然你們是阿黑的手下,很少在老子面前晃,可是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連阿黑、阿勇、阿龍他們幾個都不敢叫我的外號,你們兩個小混球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