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雷轟頂,霎時從被震懾的情緒中驚醒過來,堅定地站住腳步,握緊了手中的利器。
長矛的尖利冰冷地貼上了頻伽的脖頸,他停下逼迫的腳步,旁若無人地問道:“我來接你回去。”
淚水奔湧而出,攪亂了眼眸中清晰的炫白身影,“好,我跟你回去。”雙腳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雙手伸得長長的,渴盼頻伽的緊握。
腰間突然生疼起來,疼得千尋不由自主地輕呼:“噢。”
頻伽的眼眸幾乎已經變成了墨藍色,“放開她!”
“你說放就放?別忘了,這裡是吐蕃的軍營!”他強制著把千尋攬入懷中,宣告,“你來了,很好,請你搞明白,從今天起千尋是我的,是我尺帶珠丹的!”
“應該搞明白的是你,千尋是我的,我也是她的!不論她在哪裡,都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我和她。”最後三個字,頻伽轉而望著哭泣的千尋,微笑著說道。
“好啊,那就三個人一起生活吧!本王很高興你能到吐蕃做客。”尺帶珠丹滿不在乎地回道。千尋就在他的手中牢牢鉗制著,頻伽身陷他的領地,他有什麼沉不住氣的。
“談談條件吧。”頻伽緊盯著他放肆在千尋腰際的手,咬牙說道。
“條件?”尺帶珠丹仰天大笑,狂佞的聲音震得千尋頭痛欲裂,“頻伽,你現在憑什麼跟本王談條件?”
頻伽淡然地望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就憑千尋隨時可以放棄生命。”
尺帶珠丹戛然止住笑容,看向千尋漠然的表情。
是的,頻伽說得沒錯,千尋不怕死。如果她想離去,死亡絕不是畏懼的理由。這女子從來就沒有過一絲他所熟悉的女人特質。虛榮,淺薄,嫉妒,怯弱,這些從沒有在千尋的身上尋到過。可是,頻伽就這麼篤定千尋可以為了他放棄生命嗎?
這,就是他的砝碼?
“放開我。”千尋對他說道,“我累了,你們要是商量完了,直接通知我就好。”她伸手推開尺帶珠丹,彷彿剛才在說;我累了,你究竟是要我死還是活,直接說好了。她像個沒有生氣的幽靈飄蕩回重兵把守的王帳。
生,如何?死,如何?
如果結局一樣,還有何可懼呢?
尺帶珠丹臉色冰凝,他為了千尋不惜發動浩蕩的戰爭,如此地耗費心力絕不僅僅是為了得到一具冰涼的屍體。
可是他怎堪接受頻伽的威脅?在他的軍營,他的將士,他的領地上!
千尋沒有生的慾望,那他就為她創造生的慾望,在他尺帶珠丹的掌控中,即便是死也不是自由的!
他冷冷一笑,沉聲道:“來人,把他給我拿下,不必留活口!”
眾將士得令後齊聲大喝,手中兵器紛紛朝頻伽刺去。
頻伽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身影所到之處哀嚎四起,血滴四濺,卻是無人能近身。
可是這畢竟是車輪戰,吐蕃士兵幾十萬之多,頻伽又如何殺得完?幾番較量下來,那炫白的身影墜落在地上,近距離地赤身肉搏起來。黑髮被汗珠沾溼了貼在浮了塵土的面頰上,白衣被汙了斑斑血跡,刺目地暈染著。
王帳內,尺帶珠丹一把奪過了千尋橫在脖頸間的彎刀。那是他隨身的佩刀,早上還掛在帳中,什麼時候被千尋藏了起來竟不知道。
“你就真的願意為他死嗎?”他怒吼,後怕侵擾上心頭,使得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
“不是為他,是為我自己!”
“你!”尺帶珠丹怒極,伸出手掌就欲揮下。
此時帳外傳來一陣強烈的騷亂聲,尺帶珠丹抓過床幔撕裂成條將千尋捆綁起來,轉身走出王帳。
是迦陵和茶壺蓋殺入了軍營。
低矮的侏儒和高壯的崑崙奴如